“西陉关驻军五百,本当每月拨给军粮三十石,但是多数时候不敷十五石,我这里有详细的账册。至于弓矢,缺少就更多了,练习时的耗损我都详细记实在册,可供使君详查。”
此地孤悬于勾注山上,阵势险要,易守难攻,在当年突厥频频犯边的那些年,却以地理上风护得代州一地的子民安然。
所谓的段将军,便是镇守西陉关的旅帅段广真。固然只是一个带领五百兵马的旅帅,但方才从驱逐到辞吐,此人一向冷酷而又不卑不亢,因此听到这话,冯须生误觉得杜士仪是要借盘点粮库节余而算计其不敬之罪,故而踌躇半晌就立时承诺一声去了。
从城门的守卒被调到都督府任门卒,看似都是一样的,但因为冯须生当初在城门和杜士仪的那番相逢,下头人多有起哄,他本身也有些不实在际的盼望,可十几天下来几近连杜士仪的面都见不着,他就垂垂表情降落了下来,暗想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一面之缘便能一步登天,可谁曾想明天便被杜士仪点名跟从。他谨慎翼翼地等着杜士仪的叮咛,公然,下一刻,杜士仪就开了口。
不等他说完,杜士仪瞥见旅帅段广真正往这边而来,他便摆手禁止了冯须生,比及段广真近前来时,他便淡淡地说道:“段广真,你就任以来,代州都督府所拨粮秣军器的缺少环境,你与我一一照实报来!”
“使君,使君!”快步跑到杜士仪面前,冯须生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连珠炮似的说道,“西陉关的存粮已经不到十石,弓矢也多数不敷,刀剑朽坏的也极多,就连战袍……”
“当年刘武周从朔州起兵,攻破雁门,始终稳稳占有晋北之地,而最盛的时候,乃至占有晋阳,使得朝野震惊。晋阳以北的诸多州县,因为北邻突厥,王谢世家的格言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因此鲜少将家属根底建立在这里,再加上刘武周不晓得结好世族,一味掳劫,横征暴敛,因此朔州代州等各州曾经因其而风景无穷的豪杰俊士,在刘武周兵败以后多数都没个好了局。从武德贞观一向到开元,代州也好,朔州也罢,总而言之,太原以北诸州县,文官退隐者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