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行商首级的额头流下几滴汗水，尽力保持满脸笑意道：“军爷谈笑了，我们湟水吐谷浑奉的是莫贺吐浑可汗的号令。”
“你们是甚么人？”谢云大声喝问道：“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谢云讶然回过甚来，顿时面露浅笑。
谢云笑了笑，不觉得然道：“有甚么题目吗？这类行商常日里不也多的是。”
这些吐谷浑部族，现在都甘心臣服在吐蕃人治下当赞普的顺民，乃至频频成为吐蕃侵犯唐土的前锋。若没有吐蕃人的授意，他们没事会来绥戎城这类戍堡行商散货才怪！
“别的一部分，已经成为吐蕃人的属民。”谢云闻言摆了摆手，神采也俄然变得凝重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动静。”谢云正言厉色道：“这些吐谷浑人早已是吐蕃的臣民。现在皇甫大帅被贬，而王节帅还未到任，吐蕃或许想趁此机遇浑水摸鱼也说不定。”
这并非无稽之谈。当年石堡城就是被吐蕃人用这类把戏给偷袭拿下的。若本日保卫绥戎城门的人是盖嘉运那样的莽撞鬼，那么吐蕃军再复制一次石堡城的胜利，或许也不是甚么难事。
谢云闻言一凛，心中暗道：“好家伙，还真是会对症下药。”
“哦？”谢云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说到吐谷浑可汗，我倒是晓得一个。他叫慕容曦轮，现在是我们大唐的乌地野拔勤豆可汗兼安乐州都督。不晓得你口中的可汗是不是他呢？”
“瞧您说的——”秦晋挠挠头，俄然沉声道：“戍堡前来了一支小商队，说想要入城散货。”
谢云这话并非空穴来风。现在王忠嗣固然已经代替皇甫惟明的职位，但他现在身处长安。陇右、河西两镇的军务尚将来得及交代。
固然绥戎城的驻军有一百人，远比对方为多。但绥戎城的阵势稍较平坦，并无石堡城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时。若被吐蕃操纵特工混入城中，里应外合之下，绥戎城绝然会失守。
既无酒，又无女人。如许的日子，对这些血气方刚的丁壮男儿来讲，的确艰苦难过。若刚才是换了别人值守，面对这群“贩子”的引诱，说不定一时胡涂就真翻开城门了。
“火长——”秦晋几人见到谢云赶到，纷繁回过身来向他施礼。
谢云对劲地点点头，这才走上前去检察那群吐谷浑行商的身影。
石堡城的经验就在面前，谢云也不敢粗心，嘲笑一声道：“你们既然是居住湟水的吐谷浑部人，前去长安，有颠末你们吐蕃东岱的同意么？”
散货便是做买卖的意义。绥戎城是座西陲戍堡，天然没有关陇、中原那种牢固的大集市。不过幸亏处于唐蕃商道上，常日里也有很多行商来往，落脚时便在热烈处搭起一个草市，散出货色以供世人买卖。
城门外早已堆积着好些胡人的身影。他们大多身穿小袖胡服，脚衣小口袴，头上带着一顶白毛毡长裙帽。从大要看，的确是一副吐谷浑人的标准打扮。
行商首级神采大变，神情阴晴不定。他非常不测一个浅显的唐军兵卒子如何有这么深的城府。
如许的处所，常日天然不会有多少乐子可言。固然河陇多美酒，但像绥戎城如许的边疆戍堡是绝然享用不到的。以是戍守在绥戎城的兵士一贯百无聊赖，日子过得非常贫寒。
“免了。”谢云大手一挥，正容亢色道：“都给我睁大眼睛瞧清楚，抓紧防备，毫不能让特工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