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喊冤叫屈:“长安但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就当我是鬼吧。”武二娘较着对付道,“归正你是捉鬼妙手。”她伸手去夺长安手中的伞,哈哈笑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伏妖降魔的乾坤伞?”
武二娘自发得明白,微微点头,低叹一声:“你我难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李四郎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固然姿色吓人,一双眼睛,倒是吵嘴清楚,波光滟潋。此时满目哀恳之色,泫然欲滴,看上去真是不幸。
初度出门,本身贪玩也就罢了。只是这表兄,身为男人,竟然如此粗心,也太不负任务了。
说罢感喟连连。
她叹了一声,面上又暴露愁苦之色:“本日一早,我与表兄本是一同上路。谁知途中赶上江湖中人......比武招亲,围观者甚众。四郎想是没见过那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真称得上是人隐士海寸步难行。我贪看热烈,多看了几眼,谁想一个不重视,竟与表兄走散了。”
她说得既开阔,又竭诚。
“恰好,我也想寻个客舍住下来。只是人地陌生,却不知往那里寻去?不知可否与四郎同业?”武二娘面露忧色,主动道。
武二娘展颜笑道:“四郎不笑我便好。”
武二娘望望李四郎,李四郎负手而立,一脸事不关己的淡然。
武二娘皱眉道:“恰是呢。四郎见多识广,小女子大胆,求四郎帮我出个主张可好?”
“好二娘你就奉告我吧,你从哪冒出来的?是如何做到那么快的?”也是,那一幕太诡异了,长安感觉不问个水落石出,他此后怎能够睡得觉?
李四郎目光莫测地看了武二娘一眼:“令表兄想得公然殷勤,只是,却漏了一点,二娘既不能进城,如何去得了崇仁坊的堆栈,寻你表兄?”
“不瞒二娘,李某若能设法,又怎会担搁于此?”他不忍她绝望,却也不能骗她,唯有点头苦笑。
李四郎不动声色打量武二娘一遍,沉吟道:“一介弱女,久居深闺,未经世事,不免如此,倒难为二娘了。”
武二娘有些不耐烦,脸上虽不动声色,眼里却射出了数十柄小李他妈的飞刀,将长安削了个别无完肤。
眸子一转,望了他体贴肠扣问道:“四郎莫非,也是丢了过所?”
一起上,武二娘一扫方才的愁苦,叽叽喳喳说个不断,很镇静的模样。
李四郎昂首望天,沉吟道:“天气已然不早,守在这里也是无益。最好先寻个下榻之处,住上一宿,明日再作筹算。”
李四郎的目光,在那双眼睛上逗留了半晌,内心一软,回绝的话几近不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