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圣上他不晓得，若要她挑选，她莫非不肯意做一只躲在圣上怀里享用安闲的小白兔？她支出了那么多，接受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身为女人，活得完整不象一个女人，圣上就没有想想，她为的是甚么？
顺娘脸一红，忙道：“皇后请。”
皇后轻笑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柳枝，“姊姊真觉得，我与圣上算修成了正果？”她固然笑着，声音却变得干涩起来。
“辛苦姊姊了。”皇后转开了目光，云淡风轻隧道，顺手替圣上牵了牵衣服。
也不知她是真聪明还是假胡涂，幼年丧父，青年丧夫，中年丧女，明显运气多舛，偏活得不谙世事，好生安闲。与她比拟，本身这个妹子，虽贵为皇后，可过的倒是甚么日子？便是年纪，看上去倒比她长了好几岁。
顺娘劝道：“所幸雉奴终归不忘皇后，现在你二人终算修成正果，当日各种不快之事，皇后倒是忘了的好。”
“能替皇后分忧，是我的福分。”顺娘垂眸和婉隧道。
“姊姊你也太太谨慎了，”皇后在圣上身边坐了下来，一边替掖被子，一边笑道，“你看，圣上不是仍然睡得正香么，何必让本身如此劳累？”
皇后又看了她半日，抿嘴笑道：“我们姊妹，说甚么敢当不敢当的？一句玩话罢了，看把姊姊急的。”
皇后悄悄咬牙，无边的酸楚按捺不住地在心头翻滚。顺娘看她神采不对，瞪大了眼睛，悄悄牵了牵她的衣袖，体贴肠唤了声：“皇后！”
顺娘轻咬下唇笑道：“皇后就会讽刺我。罢了，我最是个没用的，能博皇后一笑，也算不枉我们姊妹一场了。”
皇后收回思路，堆上满脸笑容，起家携住顺娘的手，渐渐隧道：“自九成宫返来至今，一向想与姊姊说说话，只不得机遇。今儿恰好得闲，不如我们姊妹去太液池，一边泛舟湖上，一边说些家常可好？”
顺娘侧头望着皇后，眨巴着眼睛反问道：“莫非不是？皇后本日，是多少女人渴求不得的，皇后莫非还不满足？”
皇后的目光，渐渐地从圣上的脸上，移到了手上。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顺娘抱着他的那只手。
顺娘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挣了半日，才迸出句：“皇后这话，顺娘如何敢当？”
皇后回过甚来，目光在她脸上一转，似笑非笑道：“姊姊与圣上的事儿，本不该我这外人置喙。不过，倘若姊姊累坏了本身，圣上见怪起来，我可担负不起，还望姊姊谅解我的难处。”
皇后眼睛微眯，仍然望着那柳枝，好久才道：“杨柳寄意拜别，我如何会不知？姊姊一贯自夸是偶然之人，这拜别之苦，只怕一定比我更能体味。”
顺娘望着皇后，朴拙隧道：“我虽胡涂，这点却再清楚不过。雉奴待我，不过是看在皇后的份儿上，照顾着些罢了。雉奴待皇后，才是一片至心。”
顺娘没有答复，而是下认识地看了榻上的圣上一眼。皇后笑道：“姊姊放心，我晓得现在圣上一刻也离不得姊姊，哪敢担搁姊姊太多时候。圣上醒来前，便让你返来可好？”
顺娘应了声“是”，望向圣上的目光尽是甜美。
她沉默很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畴前读到如许的句子，只感觉浪漫风趣，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历验一番才是。那年，我不得已前去感业寺修行，圣上……圣上并未与我送行。感业寺中日夜孤苦，最大安慰便是忆及畴前。才知拜别，本来竟是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