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戏春渚,霜霰绕曲池。
柳季华的官职虽低于陆潀,可他倒是不屑一顾道:“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实在是韩舍人的诗作更高超一些。”
右拾遗柳季华出身河东柳氏东眷房,他的姑母便是韩休的老婆。见陆潀尊己卑人,他天然得出面为表兄韩滉打抱不平。
谢云莞尔而笑。韩滉与萧恒既是王谢嫡子,又是儒雅朝士,天然不会当众直面比武。而这时候,陆潀与柳季华便出面为本身的表兄角斗助力。这类景象,也可算是萧、韩两家之间的一场的代理人斗争了。
谢云暗自嘲笑。李俶的作法,到底是想摆出一视同仁的态度,还是真想化解两家恩仇呢?若李俶的目标是后者,那么他就未免过分老练了。
不管李俶抱何设法,既是他叮咛下来,场内四人即便各式不肯,也只能严格遵循号令行事,不敢稍有违背。
谢云脸上浮起一道微不成见的含笑。李俶如此行作,恐怕不但是因为杜鸿渐曾担负忠王府参军的原因吧。据谢云所知,太子李亨的爱妾杜良娣便是出身濮阳杜氏。李俶这番行动,恐怕是为了向杜良娣以及全部濮阳杜氏示好,又或许是想讨得他父亲李亨的欢心。
“哦?”李俶精力一向,雀然道:“杜司直如有佳作,还请快快道来。”
杜鸿渐昂然走到书案旁,略一沉吟,也是挥笔而就。
“好句浦沙连岸净,弦管奏花深。”刑部郎中陆潀更是誉不断口,笑道:“萧郎才夸八斗,奔逸绝尘,很有萧太师当年之风。我看这首诗的意境,比起韩舍人那首还要妙上三分。”
见这四人按令行事,李俶对劲地点点头,这才冁但是笑。
“好句‘绿阴铺径转,黄鹂近人歌’。”李俶咏颂完,便是啧啧称羡道:“杜卿果然是彩笔生花,矫矫不群。小王读后,只感觉心悦神怡,心神俱醉。”
他大袖一挥道:“程元振,把萧御史的笔墨也给摘录下来。”旋即笑忻道:“来人!赐韩滉、萧恒、陆潀、柳季华丽酒各一杯。”
俄然,他看到木案上盛酒的陶壶,心下俄然一动。
陆潀是睿宗朝宰相陆象先的孙子。他的父亲陆泛担负秘书少监,袭爵兖国公。萧、陆两家世代联婚,他天然得亲身为萧恒撑场。
绿阴铺径转,黄鹂近人歌。”
谢云摇了点头,悄悄咋舌道:“这首意境言辞虽不落下乘,却也没有过于凸起的处所,大抵就是平平平淡。这广平王李俶也未免过分誉了。”
这时集贤校理萧颖士终究站起来劝止道:“文人斗诗斗酒,本是风雅之事。广平王与众位朱紫尚未批评,两位又何必是以哓哓不休?”
“萧、韩、陆、柳四府都是王谢望族,本该同心为朝廷效力,不成随便争论。”李俶眼睛一眯,笑融融道:“不若韩舍人与萧御史各敬一杯,陆郎中与柳拾遗相酌一盏如何?”
萧颖士字茂挺,乃南梁鄱阳王萧恢的七世孙。他亦是兰陵萧氏的掉队后辈,与萧嵩、萧恒之间算是远亲。只不过他与集贤殿学士柳识私交甚好,以是不肯意看到两家之间蚁斗蜗争,这才挺身劝止。
“这李俶少大哥成,绝非不经油滑之人……”谢云一声苦笑,“看来这些皇室朱紫,一个个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你想整我……我便先玩死你……”谢云冷冷一笑,旋即思考应对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