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酒,又无女人。如许的日子,对这些血气方刚的丁壮男儿来讲,的确艰苦难过。若刚才是换了别人值守,面对这群“贩子”的引诱,说不定一时胡涂就真翻开城门了。
“这可不是个好动静。”谢云正言厉色道:“这些吐谷浑人早已是吐蕃的臣民。现在皇甫大帅被贬,而王节帅还未到任,吐蕃或许想趁此机遇浑水摸鱼也说不定。”
谢云当即吸了一口冷气。对方大抵有三十来人。倘若这些人都是吐蕃部兵所假扮,一旦不谨慎被他们混出去,那绥戎城还真是有些伤害了。
为首的贩子跳下骆驼,快步来到城楼下,冲谢云他们行了个番礼,笑容可掬道:“见过各位大唐懦夫。我们是居住湟水的吐谷浑部人,现在要到长安发卖土货。是以中一些酒水过分沉重,以是想在堡中先行散货,但愿各位军爷能给个便利。”
这并非无稽之谈。当年石堡城就是被吐蕃人用这类把戏给偷袭拿下的。若本日保卫绥戎城门的人是盖嘉运那样的莽撞鬼,那么吐蕃军再复制一次石堡城的胜利,或许也不是甚么难事。
他天然认得面前这两个兵男人。一个叫秦晋,一个叫马原,乃是属于本身管下第七火的袍泽兄弟。
行商首级神采大变,神情阴晴不定。他非常不测一个浅显的唐军兵卒子如何有这么深的城府。
毕竟皇甫惟明被贬一事算是不测,是大唐朝廷内部政治-斗争激发的权力瓜代。王忠嗣代替皇甫惟明持节河陇一事,恐怕并非是李隆基与朝廷沉思熟虑下的成果。
“秦晋,你去告诉第七火的兄弟到城门下调集。”谢云义正词严道:“然后奉告戍堡里的别的袍泽,抓紧防备。不要让吐蕃人有机可趁。”
谢云笑了笑,不觉得然道:“有甚么题目吗?这类行商常日里不也多的是。”
谢云对劲地点点头,这才走上前去检察那群吐谷浑行商的身影。
他说出“酒水”那两个字时,城墙上的驻军早已神情一动,纷繁暴露馋色。
“免了。”谢云大手一挥,正容亢色道:“都给我睁大眼睛瞧清楚,抓紧防备,毫不能让特工混出去!”
这件事有它的刚巧性。放弃朝堂上的影响,陇右各镇却是以处于最高军事权力的真空期。皇甫惟明已离职,而王忠嗣尚未走顿时任,现在确切是吐蕃人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城门外早已堆积着好些胡人的身影。他们大多身穿小袖胡服,脚衣小口袴,头上带着一顶白毛毡长裙帽。从大要看,的确是一副吐谷浑人的标准打扮。
谢云本来还想让马原去告诉绥戎城戍主管崇嗣。毕竟他是绥戎城的头儿,统统事情都需求颠末他同意才气做主。只不过事情尚未弄清楚,谢云也不敢小题高文,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设法。
吐谷浑行商首级的额头流下几滴汗水,尽力保持满脸笑意道:“军爷谈笑了,我们湟水吐谷浑奉的是莫贺吐浑可汗的号令。”
“如何了?”谢云伸展懒腰,霍然站起家来,拍着两人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是不是又缺钱买酒了?”
“瞧您说的——”秦晋挠挠头,俄然沉声道:“戍堡前来了一支小商队,说想要入城散货。”
固然绥戎城的驻军有一百人,远比对方为多。但绥戎城的阵势稍较平坦,并无石堡城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时。若被吐蕃操纵特工混入城中,里应外合之下,绥戎城绝然会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