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你？在船上吧？”
“地板刚掠过。”周焱回身，跪到了床内里，翻开窗户，把烟灰弹了出去，趁雨水灌出去前利索地关回窗，一回身，一道人影压下来，她后脑撞到窗玻璃，喉咙里闷叫了两声，接受着他的吻。
李政把口袋里的钱十足掏了出来，三张纸币一堆硬币，他说：“还剩下三十三，总能抓到一个。”
“还要考西席证。”周焱揪着书包袋子，轻声说，“休学上限就两年。”
“未几，比你熟一点。”
回到屋里，卫生间门开着，地板上有浅浅的水印，李政往里走，走到门洞，看向坐在床边擦头发的人，问：“红花油呢？”
第三只娃娃，第四只娃娃，第五只娃娃，前面手顺，一次一个，路人纷繁围观。
“不饿。”周焱说，“时候不早了，我想……”
“说了甚么？”
周焱低着头，双手背后交握，鞋头蹭着地板上的一道泥印子，等闻声卫生间门关上了，她才把头抬起来。
周焱低下头，眼睛有点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桌子。
李政说：“我脸上伤还很较着？”
“喂？”
李政也不再多说，陪她走到了公交站台，看着站牌，说：“你还得转车。”
李政看着她笑了声，擦着嘴角说：“弹地上。”
“……晚安。”
三个花盆，边角有破坏，内里填满了泥土，泥土上开出了小草和野花，一簇一簇，有蓝有粉。
周焱叫了声：“汪！”
“从大一读起？”
他想起明天返来的时候，在地板上模糊瞥见的泥土，另有洗完澡出来，瞥见她蹲在厨房地上。
周焱愣了会儿，坐了下来，渐渐翻开抽屉，拿出内里的腕表，照着背后模恍惚糊的几个英笔墨母，手机搜刮了一下。
两人各撑着伞，公车走了七站路，李政带她去了一间本地小驰名誉的早餐店，不大的店铺，人满为患，四个点餐柜台，长龙弯曲折曲排到门口。
走出阛阓，李政点了一支烟，倒数第二支了，该省着点抽。
过了一会儿，她把掉在床上的烟头捡了起来，扔到了厨房的渣滓筐里，返来拍了拍床上的烟灰，视野一扫，瞥见躺在枕头边的一朵蔫了的小野花。
“嗯。”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甚么，周焱回了一句：“那我明天下午走。”
“多给你抓几个。”
李政去换了零钱，第十三枚硬币的时候，终究抓到了第二只娃娃，另有十枚硬币，一次算它一分钟，另有非常钟。
“应当吧。”
“晚点再说。”李政挂了电话。
李政抽了两口烟，说：“好好读书，读书才有前程。”
“松鼠便宜啊，你要的话，300块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着，不落实处，叼在嘴里的那根卷烟不断地掉落烟灰，周焱说：“别抽烟了。”
“嗯，晓得。”
李政看着她不说话。
他一向过得姑息，实在是不耐烦了，才脱手修一下，下一次修东西，不晓得比及甚么时候。
“……没赶上车。”周焱躲了下，往前面挣扎。
李政笑了笑，猛吸两口，抽完了把烟蒂扔地上，又点上一支，烟灰飘到了身上，他顺手拍了两下，瞥见胸口一道极淡的淤青，顿了顿，舌头顶了一下右颊，想起来脸上一向没上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