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长叹了一声，泪儿早已落了下来，风俗性地撩起衣衿，在眼睛上擦拭着，“他爸，你说吧。我说不出口。”
“偏儿头是冲破口，四叔，此话怎讲？”吴蔚有些不解，诘问道。
“这两天感冒，嗓子老是发痒，咳个不断。”吴开印解释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小蔚，你刚上班就碰到这么毒手的事情，还真够你折腾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拿下了马土根，就即是拿下了马氏家属。事理简朴，可真要操纵起来，那就太难了！你说那偏儿头，倒是个冲破口。”
“侄女儿啥前儿返来的？”小堂叔看吴霞正忙活着炒菜，问道。
“小蔚，你不是驻村去了吗？有啥收成？”吴开印把话题转移到了吴蔚驻村的事儿上。
“四叔，快进屋！这不小蔚返来了，我深思着返来帮我妈整整饭。四叔，别走了，一起在这儿吃吧，菜这就好了！”吴霞快人快语，手里的活儿都没有停下。
“大凡这类人都是讲义气的人，看看他有甚么短儿，摸着他的命门来一下子，估计结果会好一些。我想，这个马土根现在应当怕很多东西。他不会放弃既得的好处。你要问我如何办，这个我现在还真说不好。大凡这类事情，都有一个疙瘩系在那儿，偶然候能解得开，偶然候解不开。如果实在解不开，那就快刀斩乱麻，反而结果会更好。他们这类人，常常大错不犯小错不竭，能够给他们制造点犯大错的机遇，再下狠手整治。”
吴开印走进屋子，跟吴蔚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爷儿俩都在州里事情，有共同说话，说的都是州里那些事。吴蔚父亲吴开通插不上嘴，坐在凳子上抽着烟，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
“姥爷，另有我呢。我要喝桃汁！”小朵叽哩骨碌地从炕上趴下来，这小丫头刚才看书看得入迷，一时之间竟忘了过来拆台。
吴蔚也没在乎，起家伸手坐了个“请”的手势，让吴开印跟父亲坐到了一起，“四叔，这酒喝多了但是挺难受的。当代人管这酒叫‘杜康’，‘杜康令人多咎’，这话说得好！我在四道沟的时候，喝过几次大酒，每次都出点状况，过后总感觉特别丢人！”
“霞儿，你也过来用饭吧，看着点小朵。这孩子，吃出来的还没掉的多。”母亲把小朵抱到怀里，拿起勺子想喂她。小朵扭动着小小的身子，从姥姥的身上出溜下来，手极快地端起碗，手里还拿着勺子，嘻嘻笑着跑到了沙发上。
“你哥呀，说是得年后呢。你哥和你嫂子事儿多，事情也忙，腾不出时候来。你姐夫被村里人请去宰猪了。”吴开通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向躲闪着，弄得吴蔚内心非常不舒畅。
吴开印的话在吴蔚的脑筋里回旋，一时之间他也摸不清小堂叔话里到底是甚么意义。看他一脸的利诱不解，吴开印轻声笑道，“叔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从我的带领那边听来的。我那带领是龙宁的常委，说话办事特有程度。你细心揣摩揣摩，说不定就找到体例了呢。”
“他妈，今儿你就别管了。你和霞儿一块坐这儿吧，又没外人，菜整好了就一起吃。”吴开通的声音特别降落，不知为甚么，吴蔚竟然听出了哀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