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叔行事不羁,但他的心机毫不会错的。”沈河拥戴两位真人交口夸奖,谁都没想到苏景立碑,哪关甚么‘心机’事情,纯纯粹粹是为了敛‘财’、收香火。
凭这八个字,足见阴阳司不亏值守。
揣摩半晌,浅寻抬手两道剑讯打出。
铿锵之言,咨询之意。
别人打坐入定,他就睡觉增修。削朱王平时都在睡觉,寝殿大门紧闭,极少翻开。
两位真人都点头而笑。随后沈河问贺余:“小师叔交代的那两件事,您如何看?”
这个阳间,好生畅旺!
黑袍黑靴、高高的尖顶子黑帽,雄浑鬼物的肤色却白得几近透明,特别一双眸子,浅浅的棕色,不细心看几近寻不到。不过雄浑则以,走起路来却腰肢扭摆,两脚都踩着一条直线前行,显得扭扭捏捏。
人间法度,不能用于阴阳司;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人间明言,放之幽冥四海而皆准,想在幽冥闯荡,没钱行动维艰,就连小师娘那样的事,不还是扣了苏景一半的赎金么。
一道飞去削朱王府,一道传于苏景。
马喜点点头,身形一转消逝不见。
黑袍弓着身子小跑入殿,路过至公鸡身边还不忘再哈腰说一声‘多谢九斤老爷’。进入大殿,黑袍鬼趴伏在地:“小奴七丈黑拜见削朱大王,浅寻大王传了剑讯过来。”
黑袍大鬼赶快站住脚步,对着至公鸡鞠躬、作揖,小声道:“九王妃传讯过来,有关赎回沉舟军之事,事情严峻,还请九斤老爷通传大王。”
贺余接口道:“威德祠的香火好生畅旺,在那边立一块戒碑以作警省,奉告世人存亡有报,这也是功德情,做得。立碑是算是细节,不过足见师弟的心机了。”
魂多,兵就多。兵多,王就多;王多,乱世就更乱更残暴!
找天斗山黑风煞、找齐喜山六两,这两件事都能办成,又何必费事离山?并且妖奴为苏景办事会更加正视。
甚么‘不共戴天’,甚么‘甘心受罚’,苏景说得大气凛然,可浅寻哪能不明白他的意义?苏景是在嬉皮笑容地对她说:师娘,可贵机遇,咱坑他吧!
碑上未曾明白刻出‘碑是谁说的话’,以是碑知名,受凡人拜奉,收来的是无主香火;但戒碑立于苏景像身边,任谁都会感觉这是佑世真君戒言,是以香火会被苏景收到。
离山弟子脱手,奸夫淫妇六合难容,绝逃不掉;离庙门人奉上大堂的诉状,衙门怎会怠慢。必然严查细审,还抱屈之魂一个公道。
以人间法度去衡量阴阳司,无异以尺量斤、举秤称亩。
削朱王嘴巴动了动,但他身形太太高大,等了半晌他的声音才从天空“嗯,浅寻如何说,何时放人?”
贺余笑了笑:“不管如何说,师弟这两件事,都是‘修行人干与尘寰’,他来找你我,藏了一份‘叨教’的意义;别的,特别第一件事,还须得有个分寸的拿捏,离山沈真人和老头子贺余来做,比着飞扬放肆的妖怪要更安妥些早都说过,苏锵锵的心机不差!”
沈河点点头:“尘寰罪过,尘寰官府了断,如许也算公允。至于另件事佑世真君的威德祠,来就是洪天子为苏师叔建的,他想请天子在给他添块碑,也算不得甚么大事。”
阴阳司处判循环与人间赏善罚恶美满是两回事,两界的法度截然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