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妍归去以后,便也让白薇拿了一百两银子,托周林转交给静远师太,却并不让周林对静远师太说这银子是谁拿的,只说是一个戴德之人。
最后这两句话倒是对着简妍说的。
简妍晓得这是长辈见长辈的一种礼,俗称为抚鬓儿,并且还是干系较为靠近的人才会用。看来这静远师太心中对她还非常顾虑。
然后她便拿动手中的银锁一向看。
简妍的面上是少有的尊敬之色,落在简太太的眼中倒也不会感觉有甚么。毕竟当年静远师太抱了简妍过来之时,简妍也才是一个刚出世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婴儿能记得些甚么呢?她顶多是第一次见着姑子,心中畏敬罢了。
四月刚将茶盅放在了简妍手侧的小几上,那边白薇已经是手脚敏捷的将壶里的热水倒进了铜盆里,撇了一条洁净的布巾到内里,捞起来拧干了,而后双手递给了简妍。
简妍就内心阴暗的想着,简太太这么些年都是养尊处优的,这一起上但是够她受的了。
这时便听得四月的声音在说着:“方才我和白薇姐姐出去烧水的工夫儿,闻声太太身边的丫环说太太现下晕船晕的可短长了,整小我都是躺在那边起不来的,且是吃甚么吐甚么,连喝口水都要吐,可遭罪了。”
简妍立时便晓得了她心中所顾忌之处,踌躇了半晌以后,她还是伸手翻开了盒子。
在船上已是待了好几日的了,人更加的沉闷了起来。这当会热热的布巾覆在脸上,只感觉复苏了很多。
“好孩子,”静远师太伸了右手,手指在她的眉上,额头和鬓角之处顺次连抚三下,随后点头望着她说道,“你小的时候我曾见过你一面,不想现下你都这么大了。”
静远师太当时斥责了她门徒一番,说她不该起了贪念。但随后简妍也一向没见过这只银锁,只觉得庵里的人毕竟是熬不住那等灾年,拿了银锁去换了米,不想静远师太竟然一向将这只银锁保存了下来,而又于现下交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