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上头有间屋子,开着一扇窗,正能看到楼下大堂的景象。
七爷侧着头看下头阿谁纤细的身影。
两人一下站起,刘婶子笑得欣喜:“恭喜融女人寻得家人。”
刘婶子眼泪簌簌而下:“她身份卑贱,但有两个银钱的,便能对她呼来喝去的,也不知受了多少凌辱,还请融女人回了平城,托了家人略加看顾。”
年子谦挑了眉笑:“七爷要个镯子,你竟然敢收五百两,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你这掌柜也干到头了!”
做这行,识人的工夫是少不得的。
薛池奇特:“凌云女人她……?”
薛池定睛一看,是珍宝斋的伴计。
七爷略偏着头,鸦青的发丝落下,与肩上的团花绣纹交叉成一幅瑰丽的图案。
七爷见她面色泛红,额上有些汗迹,但双眼亮晶晶的。
刘婶子难以开口,终是:“凌云女人是倾月坊中人。”看薛池一脸苍茫,只得持续道:“倾月坊是平城四大乐坊之一。凌云女人是歌舞伎……”
连掌柜哈腰陪着笑。
薛池笑着快步走近:“刘叔,婶子!”
她仰着头看着珍宝斋的牌匾,再给本身多一丝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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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便见堆栈外星星点点的火光,她走近一看,本来停了数辆马车,将巷口堵得水泄不通,车角上俱挑着气死风马灯。
七爷啼笑皆非,摇了点头:“我不过先前曾与她有一面之缘,晓得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看景象,怕是遭了难。不过是行个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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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掌柜亲身送了薛池出去。
薛池冲动的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信娘!你们可都还好?”
薛池持续道:“七爷与你家仆人熟悉,掌柜总不至于不可这个便利罢?”竟然是神情转冷,一言分歧就要翻脸的模样。
薛池抬了昂首,神情安静中透暴露一丝倨傲:“掌柜的,我家七爷叮咛我来将这镯子退了。”
信娘虽没报了家门,但令离城太守派了家人伴随来寻人,定然不是浅显人家,是以她坐在屋中枯等之时,早已生出个主张来。
金乌西沉,七爷从珍宝斋出来,叮咛面色枣红的张松:“连夜出发。”
他不由微微一笑。
掌柜的神采很奇特,沉默不语。
伴计迷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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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民气知她神思不属,也不出声,心道这融女人丢了这遭,也不知现在是何种景象。
薛池接过:“不消了,七爷自是信得过你们,才开了这个口。”
年子谦唇角含着笑,只望着劈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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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掌柜道:“是,是。”
刘婶子有些绝望,但也知是能人所难,当下万般暗忍,方地收住了情感。
薛池不敢信赖本身的好运气,她本来筹办一而再,再而三的制造困难也要把手镯退了。谁晓得七爷的名头竟然这般好使!
她家的马车上,有敬安伯府的徽记。敬安伯府竟然养出了如许的女儿……只怕是那位养在外头的“大女人”了。
“……明日便让人送到府上去,包您对劲!”一人笑着往外走,他伸动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赵夫人抬眼去看,见小曹氏面色淡淡的不见非常,但手中棋子举着,迟迟不落。
另一名满面红光,大腹便便的男人在掌柜的谦逊下步出,上了一边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