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心知肚明的东西恰好是不能说得明白的,菜婆子神采红了又白,只得咬牙道:“是奴婢心急忽视了……伯夫人听到声响,已是披衣起来了。大女人快随奴婢去见伯夫人,夫人正要问话。”
闻声便有个干瘪的婆子扒开人群走上前来,她板着脸盯着薛池:“大女人,大早晨的你不在自个屋里,满园子喧华何为?惊着了太夫人可如何是好?”
薛池天真的抹着眼泪,对小曹氏道:“娘,你畴前不是教过我,我们这些勋贵之家,教养后代都是嫡母的任务,嫡母德行不敷,后代才会贫乏教养吗?”
说话间伯夫人已经是领着融妙、融语淮等一群人走了出去。
公然过得一会儿,那火光就从四周包抄过来,有个婆子惊呼:“大女人在这儿!”
薛池一听,心中喝采:小曹氏哀伤――关头时候不掉链子!
这一起跑来连灯也没带一盏,只借着点朦昏黄胧的月光。
薛池跑得气喘咻咻的停下了脚步,扶着一边的太湖石吐字不清道:“可累死我了。”
数盏灯笼一簇而上,照得透明,刺得薛池眼睛一下就红了。
小丫环领了命,还来不及走,就见小曹氏一副为母则强的模样:“畴前是我心如死灰,不肯意计算……现在总得为你着想,走,我们去见太夫人!”
主仆三个一起瞎跑,大喊着拯救。
薛池瞪圆了眼睛,用手掩住嘴唇,惊奇的问:“你是谁?”
薛池均过气来,侧耳一听,远处渐起喧哗声,一团火光越来越亮。想来是世人被惊起,让人拎了灯来找她了。
小曹氏垂怜的摸了摸薛池的头:“傻孩子,都甚么时候了,总记取这些教条端方。也难怪,你见的世面少,不知变通。”
翡翠将太夫人的鬓角理整齐,正要上钗环,太夫人就摆了摆手:“大半夜的就算了。”
菜婆子束手无策,她只要一伸手,薛池就杀猪一样尖叫,只得对峙在当场。
重紫叠翠互看一眼,又去看薛池,薛池借着用袖子擦泪的工夫偷偷瞪了她们一眼。
正在想着,远处就传来人声。
手才刚一碰到薛池,薛池就大呼了起来:“啊!好痛,好痛,好痛啊!!”
太夫人一阵沉默,扶着翡翠的手站了起来,面上闲适的神情消逝,暴露严厉的神采来。她额心的竖纹凸显,目现厉色,一语不发的抬脚往外走。
重紫、叠翠做过点培训,但这黑灯瞎火下慌里镇静的也是找不着路。
这婆子恰是人称菜婆子的伯夫人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