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曹家开释的美意和靠近比融家强出来太多了。
本日是小曹氏领着薛池回荣恩公府去的日子。
薛池的这些行动,到底也没能瞒得住小曹氏,她愣了半晌,才无法道:“真是个促狭鬼!”
柴嬷嬷看她一眼,发觉小曹氏暗里的口气已是亲呢了很多。
几人间悲伤之余,莫名的一些难堪在这一说一笑间又散开了很多。
她一边说,一边跟着马车往前走,脸上堆着笑道:“老太君念叨了一个月了,晚晚睡不着,目睹着就瘦了一圈。”
柴嬷嬷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小曹氏新近调到身边听用的丫环思无从屋外出去回禀:“夫人,马车都备好了。”
现在明面上可端庄是融伯府大女人了,柴嬷嬷再不敢脱手的。
薛池眼往柴嬷嬷处一横:“您当我情愿学!还不是怵您那根藤条?现在可抽不着我了!”
柳百口的道:“都是老太君给的面子,今儿可不又给了一桩天大的面子让奴婢能来迎姑太太和表蜜斯?”
另一人倒是个老妇人,长相与小曹氏有五分类似,身形娇小,脸上的皮肤败坏下来,仍看得出秀美的脸型。此时她双目含泪,驻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像是发不出来:“我的儿啊!”
小曹氏笑了笑,想起了幼时她因为名字中有个莲字,就极喜好莲花,非要多加莳植,使莲花数倍于家中其他花草,成为花中之王才甘心。
薛池也是一样兴趣勃勃的看着,只终究见着了两扇朱漆大门,门上嵌着四十九个门钉,两个瞪目露齿的兽头衔着门环,门前两侧立着两尊威武石狮,上头一块门匾书着“荣恩公府”四字。
薛池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虽有‘后浪推前浪’之说,可我再芳华逼人,也没法将您衬得老了去,千万莫暗自伤怀甚么‘韶华易逝、芳华易老’!”
思无道:“婢子并不知林府、潘府,不过倒是听府中白叟说过这一片宅子是早就买下来了,不过改建起来还是这一年的工夫。”
柳百口的手一指,薛池顺着看去,只见有个修建正在莲花深处,离得远了倒是看不清楚,这湖范围可真够大的了。
柳百口的赶紧又道:“幸亏精力头还好,太医又来看过,说并不要紧。”
她一个小跃步迈过门槛,活泼得就像只小鹿。
薛池除了在那小院中受了一年半的束缚,却也没饿着没冻着,不算甚么苦,何况她也不肯意龚老太君悲伤,尽管轻描淡写往好了说。
如此走了三盏茶的工夫,就远远的瞥见一座玉轮门,门前一株经年的榕树,树冠铺展开来遮出一片阴凉。
龚老太君更是拉着薛池的手一向也不放,硬是将她按在身边半步也不准离,尽是心疼的问着薛池过的甚么苦日子。
柳百口的持续道:“每年莲花开的时候平城各家女人就爱到这水榭上头来开诗会。”
话刚落音,薛池的笑语已经传了出去:“好了好了。”
一行人进得屋去,小曹氏和薛池一起在车里捂着出了一层汗,此时便重新洗脸梳头,又换了身衣裳,这才坐下来喝茶。
小曹氏见她穿戴条美丽的绿裙子,双目敞亮,头发虽因没上头油显得有些粗糙,但又有几分敬爱的稚气。心中不免有些喜好,又有些悲伤:如果妩儿也能如她普通就好了,那怕没有个闺秀模样,到底不是暮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