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转脸一看,方竹君和林六女人皆是一脸理所当然,不由心中升出一股薄怒来,扬声道:“慢着,还未猜出答案,为何便急着取灯笼?”
凌云微微一笑:“如此,不如打个赌……就赌林少夫人头上那朵霞光玉容花,可好?”
薛池嘿嘿的笑:“那方氏这回可丢脸了。”
同来几名妇人都找着了由头,一同讽刺起凌云来。
薛池拿了几串手串出来:“一起来看得人目炫狼籍的,不觉就担搁了,我在个小摊上看这几串彩石手串也算都雅,我们姐妹都戴个新奇。”
荷香却无半点怯意,反倒洋洋对劲道:“好狗不挡路!”瞥了小晋一眼,便自上前几步站到灯笼下,伸出了手去。
但七夕节的少男少女们都像孔雀在憋着劲开屏,如何舍得戴面具?
凌云一怔,忙上前了几步:“小晋……”
两人身后另有几名穿着富丽的年青妇人正低声的交头结耳。
几人走了一起,就见一处世人并不走动,只团团围着,堵了一半的门路。
话音一落,身边跟从的几个细弱仆妇便去挽袖子。
几人小声说话间,凌云心中那点踌躇已经去了,淡然道:“谜面我已出了,如果林少夫人伏输,我便讲解一二。”
曹八姑道:“定是有热烈看了!”
方竹君迫不得已点了点头。接过婢女奉上的纸张一看,不免面露迷惑之色,将纸翻了个面去看,“咦”了一声,又将纸翻了返来。
曹七姑道:“表姐,你一起来可曾猜中了灯谜?”
世人一看,这纸面上确切一字未写,便都觉得这凌云是认输了,倒也并不奇特,两边你来我往十数个回合,心机干枯也属普通。
几个仆妇闻言,便上前去要给凌云几个大耳括子。
却不知街边另一家酒坊二楼临窗的位置上,正有人用指头掂了酒盅,抵在唇边却并不饮用。他侧着头,悄悄的看着她的身影,桌角恰是放着张银色的面具。
林六女人跟着一道细心看过,当即面露忧色,一把抢过纸张,对劲洋洋的对世人揭示道:“你们瞧,不过空纸一张!”
小晋一愣之上面露忧色,也顾不得额上的大包,忙扑到桌案边去看:“是不是拿错了纸?”
薛池一愣,的确想砍手:手太快的弊端改不了哇!
林六女人满面喜意,拉住嫂嫂方竹君的袖子:“偏劳嫂嫂啦!”又横了凌云一眼:“不自量力!”
唬得肴然斋的胖管事忙来唱和:“休要起火,休要起火!”
肴然斋的胖管事堆着笑道:“不知这可猜中了?”
曹七姑忙拉了她一下子:“你掺杂甚么?”又低声道:“我听人说已经赛了十数个回合了,凌云女人也算有些墨水,此际输了也不算丢脸。”
她从先前的自傲满满,垂垂的心慌起来,怕在世人面前失了颜面。
所幸几人都有仆妇护着,并没与人挨蹭到,顺利的挤到里头去,就听曹七姑咦了一声:“如何是她们?”
几人谈笑着一齐往前去,先将余下的半条街逛了,到了时候再去看灯王赛。
只好为莫非:“好罢,那,再见……。”
曹七姑、曹八姑接过一看,嘻嘻的笑,顺手戴在腕上:“且饶你这一遭”。
林六女人倒是暴露一脸的不成思议,指着她道:“你莫不是疯了?一张白纸教人猜?”
要说曹家,精彩的琉璃八面灯笼也有,奇怪的走马灯也有,不过总比不得各商家年年研讨,花腔百出来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