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公然很烦。
“白老爷子说了，第三张脸谱在你手上。”暮蟾宫道，“一开端我也这么觉得……可我信赖你不会骗我。”
“我也没有骗你的需求。”唐娇朝他笑了笑，然后起家朝门外走去。
她将暮蟾宫引到屋内，然后翻箱倒柜，灰尘漫天，一边咳嗽，一边翻出三张脸谱，一张嫦娥，一张玉女，另有一张是猴头，一一列在桌上，有的色采素净，有的妙趣横生，但不管哪一张，都与丑扯不上联络。
暮蟾宫想了想，苦笑道：“你会很烦。”
“嗯，好主张。”暮蟾宫想了想，道。
大门轰然翻开，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男人，玄色披风重新罩到脚，看起来就像一条活过来的影子。
唐娇凝睇他半晌，俄然将桌子剩下那两张脸谱一起塞给他。
不幸猴头没了鼻子，却多了三张嘴巴八只眼，看起来已经脸孔全非，半夜挂门外足以代替门神，震摄宵小了。
果见太子面露猜疑，目光在他二人间逡巡一番，俄然笑道：“天机，你来得恰好，替我劝劝她，让她莫要再耍脾气，闲事要紧。”
唐娇走到门前，两名壮汉还是拦着不让走。
“都说了能做的做，不能做的不做，你请我一桌子酒菜，就想换一样希世之宝，我方才吃的莫非是龙肝凤髓不成？”唐娇单手叉在腰上，昂着头瞥了他一眼，一点不给面子的笑道，“脸谱甚么的没有，风月本子倒是有一打，转头我让人给你送来，权当明天的饭钱。”
“好，我拿去交差了。”暮蟾宫擦了把汗，抬手抚去上面的木屑，转眼对一样气喘吁吁的唐娇道，“唐女人，你要不要去见白老爷子一面？”
天机淡淡道：“我晓得。”
世上最丑的脸谱？
他拂袖而去，身后唐娇吃吃笑着，瞅着天机道：“我是用心的。”
“我派人送你归去。”太子在她背后道，“你把脸谱找出来，然后交给他吧。”
“没有。”唐娇摊手道，“要不我去提把菜刀来，横劈十刀，竖劈十刀，帮它全部容？”
“哼！”被戳穿了苦衷，唐娇愤然甩开他的手。
四目相接已知他来意，唐娇点了一下头，站在门后道：“来。”
“这玩意怎会在我手里？”唐娇猜疑的看着对方，“你听谁说的？”
两人回了茶铺，日头转眼落了，客人伴计都散了，唐娇也关了铺子回家用饭，饭没煮熟，便有客登门，开门一看，白衣如雪，笑若东风，倒是暮蟾宫。
脸谱这东西，唐娇不讨厌，但也不喜好，逢年过节逛庙会的时候，会买一两张应应景，但除此以外，不会去特地汇集，且即便买，也是挑标致的买，想着家里那几张嫦娥玉女猴头面具，她摇点头道：“没有，我没有这类东西。”
兜帽底下的眼看向她，这密切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旁人看的。
唐娇朝脸谱上吹了一口气，飞起一捧灰，灰尘后，她掩着口鼻道：“都是些搁着不消的旧物，你要就拿去。”
“白老爷子亲口所说，脸谱就在你手里。”太子蹙眉道，“东西放哪了，你细心想想。”
两人之间没那么多的客气话，暮蟾宫和顺笑道：“唐女人，可否帮我一个忙？”
暮蟾宫走上前，捡起那张猴头脸谱，手指抚去上面的残灰，昂首道：“另有更丑一点的吗？”
唐娇绕过两名守门的壮汉，慢悠悠的走到天机身前，抬起一只手，细白的手指抚摩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