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几幅同期间刘松年的画作, 有空也拿出来让你批评一番。”
周兰茵晓得若澄的性子,谅她也不敢在王爷面前胡说,此次就是特地过来敲打一番的。现在王爷返来,该做的大要工夫还是得做。
碧云见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内心就来气。当初选院子的时候,北院是主母的住处不能选,西院被她占了,女人只能选东院,可没说选东院这个角落旮旯。例银是给了很多,可统统开支都要她们自理,有一回盐没了,她想去厨房借一点,厨娘都不肯意。若不是周兰茵叮咛,厨娘有这个胆量?
***
朱翊深这才把茶杯接过来,面色如常地饮了一口:“明日进宫,你就不消跟着我了。”
若澄在碧云身后说道:“我甚么都没说。”
从留园出来,周兰茵吓出了一身盗汗。方才话一出口她就有些悔怨,恐怕王爷真的把保藏的画作拿出来。她那里晓得甚么马远,刘远的,到时露了马脚可就说不清楚了。
当过宸妃身边的宫女有甚么了不起?她们的旧主子早就被拉去殉葬了。
说完,也不等若澄再说甚么,轻飘飘地走了。
若澄瞪大眼睛,没明白周兰茵话里的意义。她为甚么要去平国公府?
若澄正在院子里收书,一本一本谨慎地拾起来,拍去上面的沙土,抱在怀里。这些书有些是宸妃给她买的,有些是她平时省吃俭用攒下钱买的,都是她的宝贝。宸妃对她说,她的祖父是非常驰名的画家,伯父精黄历法,父亲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作为沈家的女儿,功课是绝对不能落下的。
香玲低声应是,她就是个微不敷道的丫环,那里敢真做甚么事。周兰茵又对李妈妈说:“一会儿,你派小我到沈家传信,奉告沈如锦去平国公府的日子,叫她好生筹办。”
“应当说是我操纵了她的本领,才气交友到平国公夫人。提及来沈家的确是家学深厚,那沈如锦不过十四岁,竟然能鉴定书画的真假。若不是沈家无人在朝为官,她父亲又是个狷介自大之人,以她的才华,也不会需求我来牵线搭桥。就盼着她到时候别忘了我这抛砖引玉之人。”周兰茵欣然地说。
李怀恩赶紧应是,这号令仿佛是针对兰夫人的,不过谁叫她自作主张跑来了。
叶明修先上马车,然后伸手扶老婆下来,早有带路的寺人在那边等待。叶明修举步要走,又转过身整了整沈若澄的霞帔和金冠,脸上带笑道:“路滑,走得谨慎些。等前朝的事忙完了,我便接你回家。”
沈若澄顺服地点了点头,手悄悄地抓着大衫。
“夫人放心,我不会跟王爷说甚么的。”若澄小声道。她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宸妃哺育了她,晋王府让她有容身之处,她心中感激都来不及,更不会去计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