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远远就看到朱翊深返来了,穿戴冕服,走路仿佛带风。她下认识地垂下眼睛,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之前两次他穿的燕居服都很浅显,烘托不出他身上巍峨的气势。这小我明显就比她大八岁,还不能称之为成年男人。可很多时候,总感觉他沉稳纯熟得像是历尽了沧桑。
朱正熙说得满脸当真,眸光闪烁,殷殷期盼地望着父亲。
“为儿臣讲课的翰林侍讲,说的东西太生涩难懂,儿臣听不出来。请父皇为儿臣换一个教员。”朱正熙说道。
朱翊深皱了皱眉头,他想这些做甚么?迩来他对这个丫头的存眷仿佛太高了点。
朱翊深会用心教他治国之道,为君之道?说出来,恐怕谁都不会信赖。
朱正熙看父皇没有承诺,也没有反对,心中感觉另有几分但愿,不吵不闹地退下去了。他跟九叔投缘是真,并且如果九叔当了他的教员,今后便能够名正言顺去九叔府上串门,还能见到阿谁胖丫头了。
“我,我想学那些名家的书画。”若澄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原本来之前,她筹算说些经史子集之类的,哪怕说学书法和画画也好。书画这个类别,纯粹是一种兴趣爱好,很多男人都不必然有兴趣。因为科举测验不会考这些。可刚才朱翊深问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了。
朱翊深停在她面前问道:“等了多久?如何不出来?”
“坐着吧。这桌椅就是给你备的,笔墨纸砚我让他们找了最小的尺寸,你看看用着是否合适。”
若澄走进西次间,内里多了一张书案和椅子,摆在靠南的位置。本来放在那边的矮柜都已经移走了,窗外是一大片竹林,阳光亮媚。她走到桌案前,拉开椅子坐了坐,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高度正合适。前次她来留园的时候,明显还没有这些……
朱翊深回到府中,看到沈若澄抱着书跟笔墨,乖乖地站在留园内里等他,脚底下还踢着小石子。这小东西才到他腰上一点儿,比同龄的孩子矮了很多。他方才在宫门前看到几位皇兄的小郡主,跟她年纪相仿,有的个头都快窜到他胸前了。
“你先归去,这件事容朕想想,再做定夺。”端和帝说道。
“父皇,您就承诺儿臣吧。”朱正熙哀告道。
此为防盗章, 订购不敷百分之五十, 请他日来看。 端和帝环顾人群, 一眼就看到了朱正熙和朱翊深。二人皆着冕服, 头顶九旒冕, 一为玄衣, 一为青衣,形制大抵不异。衣织五章,两肩绣龙, 山在背, 火, 华虫,宗彝在两袖,别的另有蔽膝, 大带,玉佩,大绶, 手执玉圭。一个芝兰玉树, 一个丰神俊朗, 皆极其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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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和帝握着御笔的手僵住,看向儿子,回绝的话竟然没法说出口。这个儿子是他的宗子,他二十来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所做的统统也都是为他策划。儿子尚且不懂,一个文武双全,跟他年事相仿的皇叔到底意味着多么大的威胁。
端和帝听他说完,眉头舒展,一时没有说话。
端和帝还在为前次的事情活力,但又狠不下心来不见,就道了声:“叫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