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还不到四十岁，因着保养得宜，纵是已经替庄帝生养了两个皇嗣，那精美的面庞瞧着仍像二十几岁的美妇。
只不过慕淮的衢云宫比俞昭容的芙蕖宫大了很多，她要管的宫女和寺人们也较之前多了很多。
李贵妃越想越觉心中幽愤，眸子也透着怨毒。
待慕淮返来前，便要从速出殿，躲到他看不见的处所去。
如此盛装打扮，自是等着庄帝来此。
她的济儿早已过了及冠之龄，慕桢到现在连个王位都没赐他。
秋菊唤宫女来打扫，安慰李贵妃道：“娘娘息怒，这尹贤妃的祭日快到了，皇上这时惦记她，也如常理……皇上最在乎的人还是娘娘。”
澹月微溶于檐上积雨，铜壶滴漏之声迢递悠远。
慕淮固然是在问她，但凭她的身份，还没阿谁胆量和资格说不肯意。
慕淮没有明说，但容晞清楚，之前顺福要做的事，现在便要由她来做。
秋菊有些结巴地回道：“奴婢…奴婢不知。”
秋菊张了张嘴，不晓得该答复些甚么。
半晌后，出去刺探的小寺人折返而归。
顺福离世后，容晞身上要担得任务一下子变大，顺福之前不但近身顾问着慕淮，还要打理着衢云宫的大小诸事，管着宫里的几十号人。
容晞冲慕淮点头，回道：“奴婢未进宫时，认得一个画师，他所做的百寿图便有一百种写法。殿下可差人去宫外寻那画师的画作，然后再照着那画作的字到临摹。”
李贵妃的眼神不时地望向屋外，一副念君盼君的殷切模样。
前夕她在书房替慕淮磨墨时，慕淮提到了寿礼的事，容晞便建议慕淮用洒金纸亲身书一份百寿图，在宴上亲身呈给庄帝。
话毕，李贵妃快速便扬了袖子，身侧高几上摆的杯盏都被扫在了地上。
便对慕淮道：“奴婢…奴婢最多只能记得这些寿字，殿下如果真想以百寿图作画，怕是还要差人出宫去寻那画师。”
刺探的寺人抬眼看了下李贵妃的面色，随即立即垂首。
慕淮唇角微勾，他觉容晞应是不会写字，便起了戏谑之意，道：“你既提到了这百寿图，便要在我面前写几个分歧的寿字。不然，便是在诓我。”
听他这般厉声催促，容晞终究回道：“奴婢…奴婢想咳嗽，怕扰到殿下……”
秋菊听后心中一惊，忙劝道：“娘娘可别这么说，这宫里不管是谁被立储，都轮不到四皇子啊……四皇子他…是个瘸子啊。”
李贵妃唤他进殿回话，眼神略带孔殷，问道：“皇上但是批折子迟误了时候，彻夜可说好了要来我宫里的。”
皓月当空，檐角高悬着火红的八角宫灯。
慕淮声音又沉了几分：“问你话就从速回。”
慕淮感觉这动静听得他额头发麻，便沉目扫了眼容晞的笔迹。
容晞踌躇了半晌，还是恭敬地双手接过了笔，待放开洒金纸后，便在慕淮的谛视下，用纤美的小手洋洋洒洒地写起了寿字。
殿外寺人应是后，李贵妃想起慕芊被慕济打肿的双手，眉间倏含了些戾色。
她能够不是慕桢最宠嬖的妃子，但她的儿子，毫不能在一个瘸子的面前憋憋屈屈。
到时慕淮身侧有了个贤德温良的老婆照顾着，再有几个貌美的才子奉侍着。自古男人难消美人恩，或许慕淮的脾气会变得不那般暴戾。
庄帝处于至尊之位，甚么都不缺，若要送平常的金银玉器便太失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