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清,这一次我真的要将你放下了。
每次来到这里,风没见到的都是如许一幅熟谙的气象:破裂的冰床,暗淡的长明灯,坚固的四壁,以及再也没法填满的空寂,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风没走出九禁地宫,清爽的风一阵阵自湖面上拂来,秋色已深,曾荒凉了好久的地盘不知何时星星点点撒上了碎花,浓到极致的绿意在湖边大片大片地伸展着,仿佛要直漫内心去。
“漓清,你到底要与我说甚么?”指尖缓缓划过冰冷的石壁,粗糙的石面让指间一向到内心都轻颤着。
火息一怔,反问道:“你这是甚么意义?”
她停下脚步,方才飞悦的表情在火息凝重的神情下垂垂凝固,一股深深的不安从她心底最深处升起。多年来的经历让她对凶信有着惊人的发觉,她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只颤抖着声音问道:“如何了?”
很多年来,她只要在这石室里才气获得一丝安好,才气临时不去想有关洛云霄的统统。闭上眼睛,沉寂的暗中当中就仿佛那缕幽魂还在一样,淡而渺远的白,温和暖和的眉眼,他微扬的嘴唇悄悄爬动,伸出的手仿佛还能抚摩她的头发,安抚着她。
“风没!”拐杖敲击的浑厚声响将她心中的混乱压了下去,祭婆悠远的声音回荡在地宫当中,让她有一种直接响起在脑海中的错觉:“当初如果死亡的是你,莫非你情愿看着漓清因你而一世痛苦,永久走不出这个樊笼吗?”
“我……”风没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有如一丝曙光穿透暗中,有些事情已经垂垂浮出了水面,那些冰山一角之下的感情已经没法讳饰。
“风没。”一个衰老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惊奇地转过身,看着祭婆充满沧桑的脸颊呈现在门口。
这平生你受过太多的伤,只愿来生你阔别帝王之家,找到挚爱平生的人,伴随你每一个月升日落。
放下,把此生的固执放下,把畴昔的纠葛放下,把庞杂的姻缘放下。
“婆婆,您如何来了?”
“我现在是白夜泽的祭司,这就够了。”火息垂下眼眸,淡淡道。
“风没,你不是想晓得漓清生前的最后说了甚么吗?”
她站在石室门口,久久没有言语。
她短促地吸了几口气,迫不及待地朝承潜殿跑去。但是没走出几步,却见火息正急仓促地朝这边而来。
风没猛地将桌上的统统都扫在地上,脑中无数个撕扯的声音让她烦躁非常,她到底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