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拍着桌子,震得红木桌子又裂开了一道口儿,上好的墨砚啪嗒摔在地上,撒了一地乌黑,染得铺的平平整整地波斯毡子失了风情。
楚无用一身衮服,客气地倒上两杯热羊奶。他看上去三十几岁,生得有几分姣美风骚,但眼神很正,并没有胡乱瞥看,反倒是举止中暴露几分谨慎来。同她传闻的脾气有些出入,想来他是被楚羽细心叮咛过了。
“前几日收到动静,剜族的探子被楚夫人抓住了。剜族的人不会等好久,楚羽也是。短则数日,长则半月,你便方法兵上疆场了。这是我分开苍平时,祖母送我之物。她平生信佛,每日用着佛珠念佛,自我戴上以后,心境非常安宁,想来这珠子上沾了很多佛力。现在送与你,望你安然,且为绛雪百姓打一场好仗!”
“之前托使者说过,春典以后,转移的文书就能备好,此时它们都放在书房内。风女人可要先行检视一番?”
似是被保养得极好,但是还是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初了。
楚无用不明白风清嘉想要做甚么,也是笑着回道。
楚无用听得盗汗渐下,此人竟是连自家厨子善于做甚么菜都了如指掌,风家公然名不虚传,可骇得紧。而他亦有动静,风清嘉博闻强识,不说过目不忘,但也相差不远,只是不晓得是真是假。
如果风家能出些分外的赋税,让明束素立些小功也不是不能。
侍女一面说着,一面觑着楚羽的神采,公然越来越黑。
“无用先生,鄙人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承诺?”
风清嘉笑道。
“蜜斯还说,她传闻即将发作战事,但愿夫人保重身材,信里夹着她得来的清心降火的几个药方剂。”
风清嘉由着她抱一会儿,觉着明束素行动慢了,便轻推她一下。
另有寻鹿县水源被污一案,犯案的羽士已经死了,无从究查主令人。她几经清查,却连片鳞只羽也找不到。向剜族告发的人倒是抓到了,可也不过是个听话办事的。现在本术兵士体弱了很多,刚过春典,不免懒惰,可剜族精兵倒是虎视眈眈......
但她既然要看文书,让她看就是。
“既然是风女人的要求,鄙人岂有不该之理。鄙人只是对风女人爱民气切感到崇敬罢了,想起了家姐常说的言语,这才笑了。”
“皎儿真都雅。”
寻鹿县的风雪终究停了,天空垂垂揭去厚重,湛蓝的色采悄悄荡在空中,或深或浅,或浓或淡,云朵悠哉游哉地飘着,偶尔停下,偶尔变更形状。
一旁的侍女道。
“及笄之时剪下的,想着,如果不能送与你,我便干脆将其他的头发也绞了,遁入佛门,做尼姑去。当时,还将来得及送,你便逃了。简儿气得很,更加地六根不净,日日夜夜都念着该如何再抓住你,毕竟是不能清心寡欲,皈依我佛。”
“传吧。叫无用和我一起吃。”
“蜜斯的字写得更加标致了!”
“我随身并无贵重之物,但有一旧物,或许还能入皎儿的眼。”
“那便费事无用先生容我在府上叨扰三日。能看多少,便是多少,我亦想多尝尝府上饭菜。绛雪顶驰名的一道菜碳烤辛香乳猪,唯有您府上的厨子做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