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杨夫人异口同声,惊奇之色溢于言表。就连石阙都掀了掀眉毛,格外留意。
石阙刚强己见,又正在气头上,话里话外极是骄易。
细究起来,常常标准不一,甚么称呼都叫得出口。
闯过这一关,应飞如释重负,未免节外生枝,又马不断蹄道:“这位是杨夫人,丰宁本地人,天元境第六重。”
一个情真意切,一个虚与委蛇,你来我往,都只是躬了躬身子,谁也式微到实处。
“不等了。”
是个诚恳孩子?
氛围渐趋和缓,本来草木皆兵的应飞终究不再绷着,单手往女子那边一引,用词也跟着细致了很多:“温沛沛温师妹,自幼随师父云游四方,天元境第四重。”
明天早些时候,唐晓棠不就是错把冯京当马凉?念及此,少年赶快抛清道:“不不不,我们和逸仙道一点干系都没有!”
就在此时,身着月红色留仙裙,姿容淡雅的年青女子主动接过话头,清清冷冷道:“都是应令而来,前辈何必咄咄逼人?”
毕竟先入为主,希冀石阙心无芥蒂、笑容迎人,那是不成能的。
暮色渐沉,拢在袖筒的最后一枚飞鹰令也断了动静,应飞深深地吸上口气,眼神转为果断。
尸道之所觉得人诟病,多数还是因其挖坟掘墓,辱及逝者。可如果炼尸的工具是骨肉嫡亲,为的是一家团聚,那便是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天然另当别论。
阎小楼不比石阙,没那么大脸受他这一礼。应飞刚一哈腰,他便将人托住,继而故作错愕,虚头巴脑的往下拜:“应师兄那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熟谙了一圈,阎小楼扭头给他们先容道:“我哥,阎春雨。”
女子淡然一笑,转过甚来,不愠不火道:“应师兄做主便是。”
另一边,阎春雨成为众矢之的,倒是给阎小楼提了个醒儿。
“你哥?”
局面急转直下,身为主事,应飞天然不好干看着,当即抬高了声音,无不责怪道:“石前辈!”
说者动情,听者怜悯,唯独阎春雨这个当事人面无神采,波澜不惊。
“这位是石阙石前辈,落霞观观主,天元境上三重。”
所幸阎小楼心气儿不高,受点委曲也无所谓,不消应飞补救,已然垂下目光,略有些唯唯诺诺道:“见过前辈。”
少年松了口气,考虑道:“我叫阎小楼,敕川人氏。”
其人已近耄耋,高高瘦瘦的,腮上没有二两肉,恶相外露。一开口,公然不是甚么脾气温平的父老。
应飞所言鞭辟入里,末端更长揖到底,也算给足了他颜面。
求人不易,这边忍气吞声,那边还得安抚好阎小楼。应飞左支右绌,姿势更加谦虚:“前辈明鉴,尸道一脉传承甚广,派系林立,不成一概而论。何况此事触及黄家堡高低近万余口,多一人援手,便多一分胜算。还望前辈摈斥流派之见,带领我等匡扶公理,救百姓于水火当中。”
应飞“嘶”地咂了下舌,正因为显而易见,才不能妄下定论。不然,真当魔门弟子都是白给的?
可贵碰上个明白人儿,应飞悄悄使了个眼色,略表谢意,然后便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对上那张臭脸,恭谨道:“前辈有所不知,飞鹰令乃本门密制,平常魔修皆不成得。”
应飞看人下菜碟儿,阎小楼便照葫芦画瓢,乖觉道:“温师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