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昂首，正看到为皇后戴耳坠的柔安。
端慧在皇后度量里拧了一下身子，撒娇着拖长音，“蛮夷真是不费心，我们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还尽给我们添费事。”
“怕甚么。八公主那只孔雀尾巴是虹光石的，公主的是绿宝石的，又不一样。”
其间，戴了钻石孔雀钗的端慧像只镇静的小鸟飞出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往柔安头上瞟了一眼，高兴笑着问安遍，扑进了皇后的度量。
“哎呀，我实在喜好这对簪子，想着在母后的首要日子要戴最喜好的金饰，就戴了这对。我记性实在不好，姐姐下次想起来，必然要提示我啊。”
柔安本身却晓得，不至于。
木莲嘴上这么嘀咕着，手上却顺着公主的意服侍洗漱穿戴。
一夜细雨，一夜无眠。
“幸亏当今战事未决，宫里还在厉行俭仆，皇后更是以身作则从简过寿，不然依着公主的性子只怕还要夙起呢。”
“好金饰总有机遇戴，何必在明天她母亲的生日让她不高兴。八公主不乐意了，母后又那里会乐意呢。这对簪子不也是新得的吗？翡翠叶片绿得让我很喜好，今儿就宠幸它们了。”
“不好，我记得八公主也得了件一样的，孔雀尾上是虹光石的，只怕她本日要戴。我还是戴那双桃红碧玺和黄玉雕的玫瑰月季对簪。”
“没题目。”端慧笑着利落地承诺了，她眼睛一转，像是想起来甚么事。
皇后并未让她在外枯等，而是宣入阁房，柔安顺势也帮皇后一番理妆。
“母后的生辰父皇该早点来嘛，早晓得我明天就好好叮咛他。”
“母后母范天下，她的寿辰自当被慎重对待。何况母后还对我有教养之恩，我更当早去。”
“你可传闻，蛮族要同我们和亲？”
柔安幼时有幸得见被进贡到景国的第一颗砥砺精彩的钻石，也亲耳听到天子和皇后的掌上明珠八公主端慧对之爱不释手而以其在光下的灿烂彩光为之定名“虹光石”。
……
且不说君王并不长情，后宫美人三千、应有尽有。现在的皇上固然多情，但仍然是时候精力重点放在江山社稷上的有为之君，又如何会老是想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呢？
贵妃家世清贵，苏家乃至被尊为文人之首。有了如许的家世，再加上本身才貌俱佳、脾气柔婉，又如何能够不得君王另眼想看呢。如许的女子红消香断难再得，皇上心中定然为之留有一席之地，可想要更多也不成能了。
“公主……公主，该起了。”
睁眼回想半晌。
“内里还鄙人雨吗？”
幸而皇后恪守端方、端庄慎重，对皇上的多情很看得开，对传说中的皇上对贵妃的“密意重意”更是心知肚明。她自从领旨教养柔安，虽不免心下偏疼亲生的八公主，但究竟上对九公主还是相称宠遇，除悉心教诲其公主该当具有的技术以外，更包管其吃穿起居无有不精——就物质前提来看，阖宫公主比较一番，柔安确切是仅次于端慧了。
“蛮王狼玕……”和静公主饶成心味地一笑，“和，端慧公主。”
虹光石，便是上一世天下里的钻石。
现在，贵妃娘娘已故去五年，她的声音在柔安的影象中都变得恍惚了，更不要说柔安上一辈子的影象，更是寥落殆尽。
坐在柔安身边的是五公主和静，四年前出降，驸马在兵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