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光阴,我闲得发闷便带上几本书册去御花圃的凉亭里,冬桃摆了张美人榻,也呈上了几样精美适口的吃食,随后便退到凉亭外。
我此时方重视到赵国使节中间坐了个红衣女人,锦衣华服,妆容精美,红唇如鲜艳的夏花,固然装束有所窜改,可面庞没变。
我又笑眯眯地对白琬和君青琰说道:“澄月郡主和这位公子也来尝尝吧。”
我安抚她们:“你们莫急,即便皇兄见怪下来了,有本宫担着,要不了你们的命。渐渐来,唉,肉团,你莫严峻,你瞧瞧你把本宫的襦裙都穿反了。冬桃你也是,都服侍了本宫这么久,甚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迟了一会,那根沉甸甸的金簪别往本宫的头上戴,重!”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两个字――在乎。
他说:“固然很奇特,但是你……”他顿了下,凝睇着我,道:“你身上有菀儿的气味,你或许就是菀儿。”
我随便地瞥了眼,道:“不要。”
他的神采和唇色在短短半晌以内变得惨白,我看得出来他有些撑不下去了,可他仍然定定地看着我。
“这位也是赵国的使节?”
我道:“以师父的记性,昨夜之事你必定是记得的。师父现在是想当作没有产生过吗?”
君青琰的唇动了动。
我从未看过皇兄如此难以决定的神采,想来皇兄对于周云易是相称信宠的,现在出了这桩事,皇兄会踌躇也是道理当中。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安静如水。
不过……
我弯眉一笑:“太好了。”
白琬的唇角紧紧地抿住。
我到的时候,君青琰正在清算金饰。
当真觉得我容妩的火眼金睛认不出这张皮子下的真面孔么?
我支颐看着她。
君青琰说:“四周的翠竹种多了,光阴一长,身上便染了竹香。”
这些光阴以来我一向在想着其他事情,原觉得如许就能忘记君青琰,未料越是想健忘便越忘不了。
我喝了几口,喉咙舒畅了很多。
肉团给我倒了一杯果酒,我喝了几口,定了定神。此时舞姬已跳完一舞,掌声四起。我抬眼望向劈面的赵国使节,刚好这时皇兄开口道:“这便是朕的皇妹,明玉公主。”
君青琰逗弄着怀里的波斯猫,一句话也未曾说过。
她问:“如何?”
我刚坐下,皇兄不满的目光就飘来,我轻咳一声,对皇兄咧嘴一笑。
我又给君青琰夹了个肉馅的,说道:“公子也尝尝看。”
她这么一说,我倒也不惊奇。不过是个小小的郡主,在内里认的也能当郡主。以白琬的本领,想要让赵国天子认下她这个郡主并驳诘事。
白琬扯了下唇角,说:“你说的倒是好听,可我知你内心不是这么想。”
肉团大惊失容。
若不是梦,我又怎会那般肆意放松?若不会梦,君青琰又怎会随我乱来?只因是梦,以是才气这么肆无顾忌吧。
肉团回声。
我道:“我甚么都晓得,白琬甚么都奉告我了。师父对菀儿这么胶葛不休,或许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情深似海,可在阿妩眼中看来,师父不过是让菀儿受尽痛苦,无私到了顶点!”
我又叮咛李全:“把他们的家世背景都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