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信中说道,他三个月到南疆,却没说是日夜兼程。岳霆就带了三个月的川资,白日行路,早晨住店,还没到一半路程,川资就没了。
沐易道:“多谢前辈指导,这些天幸得前辈提携,小子方能免却很多皮肉之苦。”
待去了营外,只看到一个乞丐蹲在营门边上,见沐易来了,才闲逛悠起家。
吴文举手指南边,沉声道:“除却家中有门道,离军回籍者,剩下的人都在那黄土之下了。”
却说这南疆路途悠远,纵是沐易每日埋头赶路,到南疆镇南军大营时,已有三月不足。幸亏云氏要沐易路上吃穿好些,给他多带了川资。饶是如此,到虎帐时,身上银两也所剩无几了。
岳霆叹了口气,才把这一起上的事情缓缓道来。
本来客岁年底岳霆的父母就接踵离世,岳霆另有个哥哥,本就为父亲卖耕牛供岳霆读书不满。遂以他能够教书自食其力,用不着乡间田产为名,兼并了老岳家统统的田产。岳霆为人仗义,也不肯跟兄弟相争,就搬到书院居住。
二人又感慨唏嘘了一番,随后又去帅帐找到镇南将军,想为岳霆某个差事。
比及了帅帐,他才知是因睡得太死,起床号响后没列队调集,违了军规,才被按律惩罚了十军棍。
这南疆地处偏荒,以往老是有人想方设法拜别,职位老是空缺,特别是文职。那镇南将军见有人主动前来也极其欢畅。岳霆又是秀才出,就封了他个库管之职,让他关照一处库房,记录每日兵器粮草出入。
岳霆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贰心想,茹伊果然是在欺诈沐易。不过如许也好,起码他也有些斗志,等沐易在宦海摸打滚爬些光阴,也都明白了。
沐易细心一看,竟然是岳霆!二人相见,立时抱住大哭。待哭罢,岳霆抹了抹脸道:“你抱着我哭甚么?”
岳霆嘿嘿笑道:“前人称落榜为‘名落孙山’,没想到你本日竟兼并了这孙山的宝座。乡、会、殿三试都独中最后一名,你这也算独一份了,不比茹伊的连中三元轻易啊,我看应当在县志上说明这一点,你也能流芳千古了。”
岳霆年初见了兄弟的手札,感觉沐易在军中老是遭到欺负,心中不忿,就决定南下到军中陪沐易,二人起码有个顾问。
可到了三月,就收到了沐易的复书,他看沐易在军中凄苦,又想本身在安川也算是孤苦无依,当下就决定去南疆找沐易。待他办理行囊,银两也刚好够三个月的川资,就辞了职位,南下而去。
又道:“看来你也想去疆场建功立业了,但这条路能够说十死无生。”
沐易没有实职,要先回籍等朝廷诏令。离京时,茹伊前来送别,二人四目相对,沐易心头纵有千言万语,却只能道一声“保重”。只是这一句“保重”道罢,二人而后真的就天各一方了!
吴文举叹道:“老朽当初何尝不是如此作想。可到军中才发觉,那大将军帐下自有智囊参谋,且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再不济也有那兵科状元榜眼做的参将。何时能轮到我等小小谋士进言献策。我等虽有官职,却只是清算一些案牍,做一些杂役罢了。”
这老谋士名唤吴文举,虽名为文举,走的倒是兵举之道,在镇南军中已有十余年。
谭知县笑道:“沐兄固然放心,这兵司之位空缺已久,公子又是同进士出身,去这府兵任兵司,本就是屈就,何难之有。只是沐兄为何不办理办理,在军中为麟儿谋个实职,若能建功,前程无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