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云,你去寓所,先停歇军属胶葛。刘治工,你我去县衙。”李从璟盘算主张,决定先去县衙摸摸底。
王不器悚然一惊,“将军已知此事?”
“淇门三族,王赵何,都乃百年之家,一方豪强。莫不具有良田无数,来宾满座,各建堡垒,私养武装,族中后辈人才辈出,把持淇门大权,一言既出,四方莫不顺从,无敢有违者。此中王赵两家,以墨客立族,先祖多有在外为官者,何家则多出武夫,是以豢养部曲也为最多。”
出了县衙,刘治工如有所思道:“看祁县令的模样,倒像是怀了某种心机,这镇治工程之事,今后怕是不会承平。”
王不器娓娓道来,“县中诸公,莫不依为臂膀。族中后辈,根基把持县衙佐吏帮闲之职,便是镇治,之前也多用三族后辈。现在将军建淇门重镇,征调的民夫及工头,大多也出自三族以内或三族佃农;所征用的地盘、木料、石料,也大多出自三族名下……”
他说的客气,但神态却无半分感念之色。
李从璟遂不再绕弯子,也不再给祁县令打太极的机遇,直言道:“军属寓所分派,本是我镇治之事,当今祁公却让原魏博军军属入住,而将原保义兵军属架空在外,此事祁公不以为不当么?”
“既如此,王老何故教我?”李从璟问道。这是他本日第二次说这话,两次说这话,景象分歧,意味也不不异。
李从璟忽而一笑,“想必王老,也是出自三族之王家?”
王不器叹了口气,“她现在已经不是甚么大当家了,只是一介小女子。将军筹算如何措置她?”
两人一阵酬酢,少顷茶上来,李从璟浅饮一口,这才浅笑着进入正题,“本使承蒙晋王错爱,修建淇门重镇,兹体事大,李某日思夜寐,不敢有涓滴懒惰,幸有祁公大力互助,淇门军民同心合力,方使淇门军镇之象,日日爬升,本使在此先行谢过。”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便是老者乃是财产,需求发掘。
“此话倒是祁公内行了,凡大型工程扶植,都合作期,淇门军镇军属寓所制作,本就分了几个阶段的工期,现在首阶段工期已完成,这首期寓所,倒是要先交代给镇治的。”一向未曾言语的刘治工道。他乃中心委派到处所的官员,是以并不害怕祁县令。
统统的事都安排完以后,王不器留了下来,这位半百老儒生,仿佛有话要对李从璟说,看他游移慎重的模样,只怕还不是普通事。
半月之前,李从璟打下淇门,但淇门县衙高低一应官员,都为王猛所杀,现在的淇门县衙三公——县令主簿县丞,乃是晋王幕府指派的新到官员。
李从璟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笑容莫测,“以其人,治其事。然王老如何没说,也唯其人,乱其事。”
祁县令闻言好似很惊奇,怔怔然道:“工程天然是全数完成以后再行交代,都批示使此话何意?”
“工期图纸上标注的清楚,祁县令为何不检察一二?”刘治工冷冷道。
客气也客气完了,功绩夸也夸了,李从璟遂正色道:“淇门军镇军属寓所,原是县衙承建,现现在一部合作程也已完工,祁公能够交代了么?”
回到虎帐,去住民区的章子云也返来了,住民区的局势临时停歇,但章子云给李从璟带来的一些察看,让李从璟心头并不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