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贞听了这番奉劝以后,心底还是很附和的,毕竟他也不但愿唐军打到大梁城下,那样的话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好,还要防备心胸叵测之徒,拿他的人头去唐军那边换繁华。但不等朱友贞准奏,早已被各方情势搅得焦头烂额的皇甫麟,两步出列,一脚就将阿谁文臣踹翻,痛骂一句:“墨客焉知兵事?!”
皇甫麟道:“之前就传闻过,李从璟麾下有一群练习严苛的死士,极擅汇集谍报,行刺杀之举,现在看来公然不假。这类人,怕也只能是李从璟那样的人,才气教唆得动了。看来,大梁城中并不平安,如许的人不知另有多少。”
皇甫麟的保护一拥而上,将那民夫节制住,死死压在地上。司马长安大惊失容,方才那一幕实在过分凶恶,他一把抽出横刀,架在那民夫的脖子上,吼道:“说,你是甚么人?”
城上军民看到皇甫麟,隔得远远的就膜拜下去,拜见声此起彼伏,像浪花似的,一圈圈拍过来。皇甫麟面上看不到甚么神采,略微点头罢了。几日前,他还只是一个控鹤军都批示使,在大梁无数大将中,显得位卑权小,表里臣民也没几个认得他的。便是认得,也没多少人将他放在眼里,但就这短短几日的时候,统统天壤地别。
朱友贞暴露一丝苦涩的笑意,心道值此大难当头之机,城中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哪另有几十万人?但他不晓得的是,皇甫麟早已命令大梁戒严,制止百姓出入,是以大梁城中的百姓并未流逝多少。只不过这事朱友贞没问,皇甫麟也没事事禀告,朱友贞只是觉得如此,也未多做刺探。
皇甫麟退下以后,朱友贞诏了宰相敬翔来觐见。
“将军已经晓得他们的来处?”司马长安纳罕的问。
但是面对这些,皇甫麟却显得很安静,这从他检视东西时安稳落在上面的手便能够窥见一二,这个突然间大放异彩的青年人,深得像是一汪深潭,让人看不出深浅。
“城防工程颠末告急加固,已无大碍,便是唐军来势汹汹,也能抵挡一阵子。”皇甫麟俄然开口说道,“长安,新卒练习得如何了?”
“是!”司马长安寂然抱拳。
廷议罢了以后,朱友贞斥逐众臣,但皇甫麟却主动留了下来,对此朱友贞也没多说甚么,只是问皇甫麟有何事要奏。皇甫麟道:“唐军明日即会兵临城下,臣虽忠于大梁社稷,却不敢包管城中文武臣民没有肮脏心机,为保障陛下全面,从本日起臣会加派一倍的军士宿卫皇宫,以保障陛下和宗室全面。还请陛下这两日不要四周走动,以免给歹人以可趁之机。至于守城之事,有皇甫麟在,定叫陛下放心。”
但再不能下移半分。
“爱卿跟朕说实话,唐军若攻城,你守住大梁有几分掌控?”朱友贞默许了皇甫麟的安排以后,咬着嘴唇问道。
本来心机还算平静的敬翔,听了这话浑身一颤,赶紧伏地而拜,语重心长的劝道:“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消,当此危难之际,更该如此啊。眼下唐军势如破竹,一起前来少有能挫其兵锋者,一旦唐军兵临城下,守城之责除却皇甫将军,另有何人能胜任?陛下万不成再有如此设法,而使我大梁在落空王彦章以后,再失栋梁之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