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帝大哥长,而太子不幸薨,未有所立,而旦使来上书,请身入宿卫於长安。孝武见其书,击地,怒曰:“生子当置之齐鲁礼义之乡,乃置之燕赵,果有争心,不让之端见矣。”於是使使即斩其使者於阙下。
“维六年四月乙巳,天子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闳为齐王。曰:於戏,小子闳,受兹青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度,封于东土,世为汉藩辅。於戏念哉!恭朕之诏,惟命不于常。人之好德,克较着光。义之不图,俾君子怠。悉尔心,允执此中,天禄永终。厥有愆不臧,乃凶于而国,害于尔躬。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
盖闻孝武帝之时,同日而俱拜三子为王:封一子於齐,一子於广陵,一子於燕。各因子才力智能,及地盘之刚柔,群众之轻重,为作策以申戒之。谓王:“世为汉藩辅,保国治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夫贤主所作,固非浅闻者所能知,非博闻彊记君子者所不能究竟其意。至其挨次分绝,笔墨之高低,简之整齐是非,皆成心,人莫之能知。谨论次其真草圣旨,编于左方。令览者自通其意而讲解之。
“维六年四月乙巳,天子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胥为广陵王。曰:於戏,小子胥,受兹赤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度,封于南土,世为汉藩辅。前人有言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杨州保疆,三代要服,不及以政。’於戏!悉尔心,战战兢兢,乃惠乃顺,毋侗好轶,毋迩宵人,维法维则。书云:‘臣不作威,不作福,靡有后羞。’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
会武帝崩,昭帝初立,旦果作怨而望大臣。自以宗子当立,与齐王子刘泽等谋为背叛,出言曰:“我安得弟在者!今立者乃大将军子也。”欲出兵。事发觉,当诛。昭帝缘恩宽忍,抑案不扬。公卿使大臣请,遣宗正与太中大夫公户对劲、御史二人,偕往使燕,风喻之。到燕,各别日,更见怪王。宗正者,主宗室诸刘属籍,先见王,为列陈道昭帝实武帝子状。侍御史乃复见王,责之以正法,问:“王欲出兵罪名明白,当坐之。汉家有正法,王犯纤介小罪恶,即行法直断耳,安能宽王。”轰动以文法。王意益下,心恐。公户对劲习於经术,最后见王,称引古今通义,国度大礼,文章尔雅。谓王曰:“古者天子必内有异姓大夫,以是正骨肉也;外有同姓大夫,以是正外族也。周公辅成王,诛其两弟,故治。武帝在时,尚能宽王。今昭帝始立,年幼,富於春秋,未临政,委任大臣。古者诛罚不阿亲戚,故天下治。方今大臣辅政,奉法直行,无敢所阿,恐不能宽王。王可自谨,无自令身故国灭,为天下笑。”於是燕王旦乃惊骇伏罪,叩首谢过。大臣欲和合骨肉,难伤之以法。
四月丙申,奏未央宫。“太仆臣贺行御史医肇事昧死言:太常臣充言卜入四月二十八日乙巳,可立诸侯王。臣昧死奏舆舆图,请所立国名。礼节别奏。臣昧死请。”
厥后旦复与左将军上官桀等谋反,宣言曰“我次太子,太子不在,我当立,大臣共抑我”如此。大将军光辅政,与公卿大臣议曰:“燕王旦不悔悔过正,行恶稳定。”於是脩法直断,行罚诛。旦他杀,国除,如其策指。有司请诛旦老婆。孝昭以骨肉之亲,不忍致法,宽赦旦老婆,免为庶人。传曰“兰根与白芷,渐之滫中,君子不近,庶人不平”者,以是渐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