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这话问得不清不楚,语焉不详,宋予璇还在迷惑她为何俄然问这事,但宁谨却听明白了她的意义:“在一处住了两年,迟早见面,平素里说上几句话。”
“前些日子,三女人陪着夫人去慈恩寺见了位南边来的圣手,病情稍有好转,至于将来如何,眼下还说不准。”沈瑜并没详细去讲买卖上的事情,她猜着,侯夫人只怕早就听旁人提起过了,故而道,“买卖之事冗余得很,现在也只是理出个眉目来。夫人将后宅之事尽数交给我来办,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她看人一贯很准,面前这青年未及弱冠,出身贫寒,可眼中却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可却让她不敢小觑。
慎王与宋予夺干系好, 这点沈瑜倒是也有所体味。当日宋予夺在永巷救了她,可终究倒是托慎王的名义将她送到了太病院,由此可见, 宋予夺的确是信赖慎王爷的。
沈瑜道:“甚么?”
侯夫人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放在心上。
她先前已经测度过侯夫人叫她来所为何事,果不其然,侯夫人先是问了云氏的病情,又问了买卖上的事。
第40章
比起云氏,她现在的确更乐定见沈瑜。
但凡是人,老是会有私心在的。
先前她还想着,届时一个“不对劲”就能打发了,可现在这借口倒是用不得了。
说得无情些,这世上蒙冤受屈的人多了去了,她即使是皇亲国戚只手通天,那也管不过来,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好的出身,由得她想做甚么就做甚么。
再者,她这番话里是藏了个圈套的。
沈瑜意味深长道:“日久见民气。”
她并没说甚么名次才对劲,也是为了留后路,如果她不想帮,届时就算宁谨考得好名列前茅,可她还是能拿一句不对劲给打发了。
沈瑜这些年一向是这个脾气,可现在看着宁谨,却又几近生出些思疑来。她看不明白宁谨,一时之间竟分不出来,宁谨这究竟是坦诚相对,还是摸清了她的脾气成心引诱。
宁谨反倒笑了:“那好。”
侯夫人这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了,有侍女急仓促地进了门,满脸忧色,向侯夫人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杏榜已放出,小厮刚看了榜返来禀告,说是二公子榜上驰名,是中了三十七名。”
若本日出事的是沈瑜在乎的人, 那她二话不说, 便会着人去处慎王讨情。可现在出事的倒是个八竿子打不着, 连面都未曾见过的人, 她还真没体例利落地承诺下来。
“有鸟止南边之阜,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宁谨会是如许的人吗?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个让人头疼的题目。
自打到宋家来,她虽未服孝,但所穿衣裳都是素色,也不再佩带甚么金钗珠翠,素面朝六合去见了侯夫人。
早在来宋家之前,沈瑜就晓得会有这么一桩事,只是她一时半会儿并没这个心机去管,以是从没主动提过罢了。
很久以后,沈瑜方才又问了句:“会试何时放榜?”
他没有再耗时候,客气了两句,便起家告别了。
宁谨道:“明日。”
那岂不是空口白牙赊欠着?
如许的认知让她有些不大舒畅。
如果第一还不敷,那如何才气算是对劲?
她晓得本身措置买卖之事时有些激进,并没留甚么余地,也不知会不会惹老夫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