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正在落雪,她衣衿鬓发上都沾了几片雪花,一进门,仿佛周身还带着浓厚的冷气。青溪也顾不得那么多,向沈瑜道:“丽娘那边出了点事。”
沈瑜沉默着,倒是青溪忍不住问了句:“自赎?”
剩下的掌柜们虽不算多有本领,中规中矩的,但并不会再偷奸耍滑。一来是被当初沈瑜雷厉流行措置事情的手腕给镇住了,二来,现在宋予夺长年居于府中,他们那里还敢做甚么欺上瞒下的事情?
不必顾忌太多。
先前碍于没有动静来源,她对朝堂后宫之事几近是一无所知,而此番与晴云扳谈以后, 倒是把当下的景象刺探了个七七八八。
张掌柜在买卖一道上并没甚么天赋,不然当初沈瑜也不会撤掉他的位置,让虞丽娘来总管着这胭脂铺子。现在沈瑜专捡着难的来问他,没一会儿,就将他问得出了层盗汗。
“我当时跟他说定了,娶我过门以后不准纳妾,也不准做混账事触怒我。”虞丽娘道,“我这小我,眼里揉不得沙子,谁如果让我不痛快,那我就不作陪了。”
她实在是不晓得说甚么才好了。
沈瑜:“……”
看着她神情自如的模样,沈瑜莫名想起前年的事情,当时虞丽娘也是同张掌柜起了争论,干脆就直接卷承担走人,到南边去游山玩水,及至年火线才回了京。
绸缎庄的买卖虽是点青主管,可沈瑜也一向断断续续地留意着,有甚么大的决定都是两人一同商讨决定的,以是她对这里的账目门儿清,压根没费甚么心。
“对。我当时一向有攒银钱,公开里还做些胭脂水粉的买卖,赎身还是够的。”虞丽娘奥妙地笑了声,“若我当年是靠着他分开,现在哪来的底气跟他撕扯。”
“那好,我会令人来跟你交代胭脂铺的买卖,”沈瑜并没有评价半句,只是又问了句,“至于旁的事情……你可用我帮手?”
青溪吞吞吐吐的,不晓得该如何去问。
“此人活一世,不快意事已是十之八九,莫非还要再委曲本身?”虞丽娘安静地说道,“自是如何欢畅如何来。合则聚,分歧则散。”
“不能见人的沉痾?是甚么?”沈瑜状似体贴,“我倒是熟谙位神医圣手,能够让他去为丽娘诊治……”
先前在尚宫局时是日日都能见着的, 可现在被一道宫墙所隔, 一年到头只见上一面, 而此次以后说不准何时才气再见,实在是令人伤感。
青溪一怔,渐渐认识到沈瑜这是有些想管此事的意义,随即应道:“好,我这就去。”
虞丽娘看起来瘦了,描述也略蕉萃了些,可精力却还好,与昔日无异,几近让沈瑜狐疑本身是过分量疑了。
这原是极简朴的事理,能够做到的却寥寥无几。或是受困于身份家世,或是没这个勇气,觉着就算是有甚么争论,大被一盖也就掩畴昔了。
“可每逢年关,家中二老练京中来住上一段光阴,就免不了会有吵嘴,三天两端总有各式百般的费事。”虞丽娘道,“前年我在家中委实是烦,便离京去了。可本年又是如此,我便提出了和离,谁料他竟然魔怔了似的,将我给关了起来。”
沈瑜不晓得该说甚么了。
年关将至,世家之间的来往寒暄便又多了起来, 宋予璇在备嫁之余, 也不免要出门去。沈瑜主动替她分担了些后宅的事, 加上手头管着的诸多买卖,便也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