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正在落雪,她衣衿鬓发上都沾了几片雪花,一进门,仿佛周身还带着浓厚的冷气。青溪也顾不得那么多,向沈瑜道:“丽娘那边出了点事。”
宋予璇愣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家,并分歧适多说甚么。
这账目一大半还是先前虞丽娘做的,自是没甚么疏漏,可前面几页倒是他接办的,倒也没甚么大错,可他并不知丽娘先前的筹算,以是被沈瑜问起来时,经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看出沈瑜的迷惑来,虞丽娘点头笑了声,干脆将统统的事情都讲给她听。
“我夙来是个薄情的人,当初也早就跟他说明白了。可他现在又是想着纳妾生儿子,又是让二老磋磨我的……我想了好久,觉着还是算了吧。”虞丽娘在秦楼楚馆中呆了数年,早就看破了很多事情,她不是痴恋人,也不是任劳任怨的“贤德妇”。
青溪与虞丽娘了解这么久,干系也好,故而提及这些话时为可贵很。
“张掌柜不必这么拘束,坐下回话就是。”沈瑜将帐本放至一旁,并没直接去问虞丽娘的事情,而是先挑了些买卖上的事情来问他。
“我原想着,他总不能关我一辈子,比及将来和缓些再想体例摒挡。现在您让青溪畴昔,倒是帮了我的大忙,也免得再拖下去了。”虞丽娘自顾自地说道,“我此番过来,也是向您告别,等胭脂铺子的事情交代完,我便要离京走了。”
说完,她神情看起来有些挣扎,欲言又止。
青溪吞吞吐吐的,不晓得该如何去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掌柜慌得短长,拿着昨日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瑜沉默着,倒是青溪忍不住问了句:“自赎?”
第二日,张掌柜公然来了。
“你们这……”沈瑜欲言又止。
虞丽娘没甚么顾忌,又是个半点不肯委曲本身的,以是才气这么随心所欲。
闻言,沈瑜神情庞大地与宋予璇对视了一眼。
虞丽娘又道:“这些日子我都没能出门半步,行走坐卧都有人把守着,若不是您此番设局让青溪带我出来,只怕不知要熬到甚么时候。因此,我该谢您。”
“等我想体例让他签了和离书,买卖也都交代掉,就没旁的事情了,”虞丽娘理所当然道,“不走的话,留在京中做甚么?”
先前在尚宫局时是日日都能见着的, 可现在被一道宫墙所隔, 一年到头只见上一面, 而此次以后说不准何时才气再见,实在是令人伤感。
青溪游移道:“你就真舍得?”
可还没等沈瑜开口问,虞丽娘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慎重其事隧道了谢。
“再者,若她真病到那般境地,张掌柜莫非另故意机来跟我回禀甚么买卖事件?他有这个本领吗?”沈瑜挑了挑眉,“八成是为了对付了这边,以免我再穷究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