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虽不要银钱,可她却不会真白要了他的戏文,只先稳下来,而后再渐渐商讨银钱的事情。
以是对于此事,沈瑜说不出甚么苛责的话,只盼着宋予夺能安然度过才好。
沈瑜游移道:“那这事如何是好?你如果管,怕是要获咎了三皇子。”
两方分庭抗礼,想要独善其身谁都不沾,何其难?
可沈瑜却并没有甚么不悦,她晓得宋予夺此举是迫不得已,毕竟若他对此袖手旁观,那也就不是他了。
柳三又是一愣,点头笑了笑,问了句:“那夫人开甚么代价?”
宋予夺解衣带的手一顿, 看向她的目光中含了些赞成:“是。”
宋予夺换了外衫,向她说道:“可不管这事究竟有没有人在背后诸事,那血书上所述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茶馆的事情都交给了掌柜来代管,沈瑜已经很少亲身去看诗了,青溪见她神情不大好,随即下楼来要了宁谨那诗。
宋予夺听此,眉尖一挑。
青溪现在对她的叮咛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并没多说甚么,依言而去。
她心中已经模糊有所猜想,及至听宋予夺答了“三皇子”, 恰合了她的测度。
毕竟这状书但是递到宋予夺面前来的,周遭之人想必都记下来。
有四味茶馆后,来这边投诗的人便少了很多,连竹榜都好久未换了。
宋予夺将此事交支出去以后就半点不插手了,沈瑜也没再多问。自打聘了这柳三先生后,她经常会来这茶馆,以便当即看到新写就的书稿。
宋予夺的脾气就是如此, 如果他不晓得,那也就罢了, 但是亲目睹着须发皆白的白叟拿着血书跪在那边, 声泪俱下地求他主持公道, 他很难当何为么都不晓得, 不闻不问。
就比如本日之事,他虽偶然针对三皇子,但只要伸出援手,那就是变相与陈家为敌了。
朝堂当中,那拦路告状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此中天然不乏大皇子一派的推波助澜。皇上着人去调查,这事闹得不小,乃至连京中都传开了。
“不但单是这一出,”沈瑜又道,“我看这出戏的末端,似有未尽之意,想来该当是另有后文才对。不知先生可愿将剩下的都给了倚竹茶馆?”
沈瑜戴上了面纱,等青溪将那人带来后,起家笑道:“公子如何称呼?”
沈瑜也垂眼笑道:“先生真是风趣。”
虽说沈瑜并非男人,更未曾对朝堂之事有甚么经历经历,但这些手腕老是共通的。就比如当年在宫中,陈贵妃决计刁难尚宫局之事,不管如何选,都是错。
固然这能够是个偶合,可沈瑜眼下并不这么以为。
这诗乍一看没甚么题目,可实际上,倒是暗喻此番闹得满城风雨的案子。
宋予夺本来凝重的神采一缓,也勾了勾唇,眼中带上些许笑意。
沈瑜先前并没提酬谢,因拿不准他的脾气,怕等闲开价会让他感觉受了屈辱,却没想到柳三竟如此直接。
沈瑜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久,及至午后,方才比及了昨日那人。
等青溪为他沏了茶后,沈瑜方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柳先生,我昨日看了你写的这出《遇妖记》,非常喜好,故而想要买下。”
柳三缓过神来,浑不在乎地笑了声:“我昨日拿这出戏文来换茶,这天然就是夫人的了。”
沈瑜不动声色地察看着他,这位柳三郎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穿着打扮算不上好,想来家中该当不豪敷裕。说话时带着些南边的口音,连她都能当即听出来,该当还未在京中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