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陈贵妃才终究开口道:“哪个是司服?”
现在立储之事已经摆到了台面上,沈瑜就不信,陈贵妃就真敢在这类时候还放肆放肆,无所顾忌。
这是皇后的声音。
陈贵妃敢在御花圃里措置尚宫局的人,皇后如果还不来,那此后怕是要被贵妃压一头了。
“左一句逾矩,右一句不敢,”陈贵妃调剂着花瓶中的插花,问晴云,“晴司记,此事你晓得吗?”
陈贵妃脸上半点笑意都没了,语气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块:“你说甚么?”
嬷嬷上前两步,回禀道:“娘娘,尚宫局的人已经带来了。”
她这话一出,连沈瑜都愣住了。
第8章
她就这么晾着晴云一行人,慢悠悠地修剪着花叶,等着晴云给个让她对劲的答复。
她就晓得皇后会来的。
尚宫局在内庭当中,本就是直接归属于皇后统领,皇后如果这时候还袖手旁观,由着陈贵妃措置了尚宫局,可就是让宫人看笑话了。
晴云的神采也丢脸了很多,她实在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同意陈贵妃如许的要求,乃至于现在尚宫局成了摆布难堪,如何都不对。
点青慌乱地揉了把脸,点点头:“记得。”
毕竟太后不在乎是一回事,她能不能说就是另一回事。
沈瑜原觉得这嬷嬷是要把她们带去昭庆殿,却没想到却在御花圃拐了弯,又走了不久,就见着了正在亭中赏花的陈贵妃。
晴云唤了她一声,虽没明说,但也已经算是表白了态度。
“为了本宫着想?”陈贵妃似笑非笑,“此次让你们裁制的秋装,乃是为了本宫下月初的生辰筹办的,本宫所提的要求,也都是颠末皇上的允准,又何来逾矩一说?”
哗啦。
陈贵妃嗤笑道:“本宫此次召你来,所为何事,你清楚吗?”
现在这景象,就像是方才那老嬷嬷诘责晴云之时――你明晓得事情是如何一回事,可你恰好不能说,说了就是错。
以是她只能撑着,来当这个主心骨。
“奴婢并非是要驳斥娘娘,更不是要违逆皇上,”话已经说出去,沈瑜也就不再踌躇,“皇上宠嬖娘娘,以是给您荣宠,您要甚么就给甚么。可端方是老祖宗定下的,凤纹与紫云纹也是只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才气用的,这件衣裳若真是做了,太后娘娘又会如何看?”
如果陈贵妃只盯着点青的司服司来罚,那旁人就算很有微词,也不敢说甚么。可她此次直接让人叫了晴云,那就是直接把全部尚宫局都连累出来了。
这件事情本质上并不庞大,不过就是陈贵妃想给皇后添堵,以是拿尚宫局来作筏子。可不管如何说,尚宫局并没做错,逾矩之事本就是不能做的,就算是错,那也是贵妃的错。
老嬷嬷又问:“那尚宫局为何会如此行事?”
沈瑜开初是强作平静,走了会儿,倒是真一点点安宁下来。
如果尚宫局是更方向于陈贵妃,冒着获咎皇后的风险办了这件事情,那就相称于一个投诚书,贵妃天然会搬出皇上来保住尚宫局。
晴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勉强答道:“天然不是。”
在宫中度日,沈瑜一向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如非需求,不然绝对不会插手。
四下一片沉寂,只要树梢传来几声鸟叫。
不管陈贵妃内心究竟有没有把太后放在眼里,可“孝道”二字在上,有千斤重,她不敢透暴露对太后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