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夺并没同她辩论,只低低地笑了声。
顾诀神采庞大地看向宋予夺,乍一看像是羡慕,可却又带了两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平远,你倒是安逸得很。”
沈瑜独安闲书房这边,却不料,晚间大皇子前来拜访宋予夺,两人来了正房这边的会客堂来。她此时再想出去也已经晚了,鬼使神差地,将书推到了一旁,默不出声地凝神听着。
到底是甚么样的事情,才气让一个心胸家国天下的将军,甘愿自毁,也不肯再回朝去承担半点任务?
只不过以她对宋予夺的体味,恐怕顾诀此番又要绝望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顾诀几乎要被他给气笑了,“宋平远,你是真当我蠢不成?你这伤……”
以往,两人是不谈这些事情的,她此番也是借着这个由头问了出来。
眼看着他们像是要筹议端庄事,沈瑜便想要避开,去看看路边摊子上卖的糕点。可她才刚一动,就被宋予夺给悄悄地勾了动手腕,只得愣住了脚步。
沈瑜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提示道:“我今早出门前,与你还是一道用的饭,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时候罢了。”
“你一身技艺,满腔抱负,莫非就这么荒废着?”顾诀一见他这模样就来气,再看到一旁的沈瑜后,拧眉道,“男人汉大丈夫,岂能耽于女色?”
若宋予夺没来, 这事儿就得沈瑜本身出面来摒挡, 少不得要费些工夫。现在倒是好了, 宋予夺通盘接办, 她只需求站在这里看戏就成, 费心省力。
他虽甚么都没说,可沈瑜仍旧是觉着这笑不怀美意,干脆加快了脚步,想要把他甩在身后。
“这顾将军倒也是一番美意。”沈瑜掸了掸衣袖,随他向前走去,又问道,“说来我也有些猎奇,你为何不肯再回朝去?”
顾诀顿时觉着一腔美意都喂了狗,看向宋予夺的目光也多了些绝望,他倒没再开口多言,直接翻身上马,走人了。
“再者,我这伤的确还没好全,”宋予夺着意提示道,“你如果走得再快些,我恐怕就跟不上了。”
天气尚早,便没乘马车,一起闲逛归去。
西市这边沿街的摊贩极多,一派热烈气象,沈瑜并不急着归去,干脆就慢悠悠地闲逛着。
他带着七八侍卫打马而过,一错眼间见着了宋予夺,便及时勒住了缰绳,招了招手,表示身后的侍卫先走,本身则翻身下了马,向宋予夺问候了句。目光落在一侧的沈瑜身上后,也含笑点头表示。
可宋予夺三两步就又赶了上来,他悄悄地扯了下沈瑜的衣袖,而后道:“我并非成心欺瞒,只是我需求这伤,来当个保护。不然当初皇上想让我来统领禁军之时,该拿甚么由头来回绝?”
自打蒲月那桩过后,顾诀与宋予夺的干系靠近了很多,只是碍于公事繁忙,并不能经常相聚。
跟着她这句话,宋予夺的眼神一黯。
顾诀能看出来,是因为当日遇劫匪之时,亲目睹着了宋予夺的反应。他虽不是大夫,可却也是久经疆场的将军,天然清楚一个受了腿伤的人该是如何样。
“少拿腿伤来诓人了,”沈瑜将声音压得极低,话音竟可贵有些凶,“连顾诀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不成我是瞎子吗?”
更何况,宋予夺可不是个看重声色犬马的人。
宋予夺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 鲁莽的人, 他既然会这么做,那就是颠末沉思熟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