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群“明哲保身”的人中,宋予夺算得上是矗立独行了。
“你当时与锦成公主另有婚约在身, 皇上必定不会动你。”沈瑜诘问道, “那会是谁?”
出乎料想,宋予夺竟摇了点头:“我也不知。”
按理说,这类时候再问下去, 未免有些不近情面。可这件事又实在非同小可, 沈瑜做不到熟视无睹, 以是只好又挑了话头。
宋予夺听出她这话中的担忧,反而笑了:“这你不必担忧。当年在边关是环境特别,现在他们也不敢再动甚么手脚。”
毕竟,另有薄太后在呢。
在与宋予夺的扳谈当中,沈瑜发觉到,皇上乃至已经开端成心冷淡慎王。
沈瑜还欲再说,可却有丫环端了个烛台进了门,摸索着问了句:“将军?”
前朝斥地的古丝路互市,虽能带来很多便当,可现在倒是要担不小的风险。
只要慎王没直接造反,皇上也不成能凭着捕风捉影的谎言对他动手。
宋予夺是个保全大局的人,以是就算晓得当年旧事的本相,也不能做甚么。
群臣对朝中风向是再灵敏不过的,发觉到皇上对慎王的态度以后,都不约而同地冷淡了很多。毕竟如果冒险站哪位皇子,好歹像是下注,有赢的机遇,可慎王却压根就不在赌局上,谁会去冒着触怒皇上的风险跟他靠近?
沈瑜在宫中呆了十年风景, 自问看得也很多, 可却从没像现在这般, 认识到何为“帝王心性”。
这位皇上,是个多疑又冲突的脾气。
沈瑜只觉着嗓子发紧,缓缓地说:“可你到最后并没这么做。”
第 102 章
她下认识地抽回了手,略微举高了些调子问了句:“何事?”
“此事并没那么简朴。”宋予夺点头道,“更何况我还在西域担搁了半年,就算是有甚么蛛丝马迹,再归去时也难查到。”
天意向来高难问。
她正对着新茶发楞的时候,西府那边却来了人,说是老夫人请她走一趟。
“你……”沈瑜顿了顿,又问道,“没想过报仇吗?”
宋予夺早些年杀伐定夺,东风对劲之时,觉着本身无所不能。而这件事就像是锉刀,磨去了他的意气与锋芒,让他成了现在这模样。
第102章
沈瑜还惦记取方才的事情,并没分神重视旁的,只随口道:“好。”
晓得此事时,仿佛天翻地覆,信心都成了笑话。
宋予夺的笑中带了些讽刺,改正道:“他本就是孤家寡人。”
薄太后有两子,当年先帝立储之时,慎王才刚出世,以是打从一开端,薄太后就是将宗子当作帝王来养,次子当作贤王来养。
便是她再如何高瞻远瞩,想来也没推测会有本日。
经他这么一提,沈瑜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么长时候以来的迷惑:“你当年就是靠此事取信了西域叛军,让他们放松了警戒,得以与梁军获得联络,里应外合大破西域。”
沈瑜对此倒没甚么顾忌,一来她本不是拜高踩低的人,二来,她也不觉着皇上真会在这类关头对慎王做甚么。
可单设身处地的一想,就觉着心颤。
宋家世代忠烈,宋予夺更是自小就被教着忠于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父亲归天后,他十三上疆场历练,满心想的都是大破西域为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