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下楼到堆栈厅中去吃的,沈瑜挑了个靠墙的桌子,用心致志地低头喝着粥。若非宋予夺主动开口问,她是决计不会主动开口的。
起码就目前而言,顾诀并不算是。
对于这件事,宋予夺比沈瑜还不乐意。
“没有,”宋予夺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赶紧道,“事情都已经摒挡完了,没甚么大碍,你不消担忧。”
沈瑜推断道:“他许是想着与你同病相怜,却不料你会这么说,因此恼了。”
“甚么?”沈瑜见他欲言又止,迷惑道。
宋予夺本来是与沈瑜一道乘车的,可这么一来,也只能让小厮去驿站要了马,陪着顾诀一起骑马,留着沈瑜单独乘坐马车。
“那倒不是,”沈瑜跟顾诀没甚么友情,以是不晓得他的脾气,但宋予夺倒是一清二楚的,“他并不是个顾影自怜的人,更不会拉着我一块感时伤怀。”
沈瑜随即站起家,脸上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意,问候了声,便又上楼去了。更巧的是,她上楼时竟刚好赶上了昨日跟在顾诀身边的那女子,四目相对后,当即侧身遁藏开来。
倒不是说羞恼,毕竟昨夜之事也是她心甘甘心, 若非她的默许, 宋予夺一早就会打住了, 只是这究竟在是猝不及防,她的确还需求一点时候去消化。
她正发楞的时候,宋予夺排闼而入,目光随即落在了她身上,含笑问候了句:“醒了?”
消磨了会儿时候后, 沈瑜起家梳洗,心中却还不免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昨夜的事。
房中空荡荡的,宋予夺并不在。
宋予夺沉声道:“我觉着应当报官,让此地的县令来摒挡山匪,可顾诀想杀了他们。”
沈瑜撑着坐起家, 翻开了床帐,随即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
可沈瑜却听得提心吊胆,等他说完,方才长出了一口气:“顾将军也没甚么毛病吗?”
“我倒不饿,无妨事。”沈瑜向一旁看了眼,“顾将军呢?”
“没甚么端庄事,”宋予夺的目光落在她嘴角的伤痕上,喉结一动,岔开了话,“到下个镇子我们就泊车歇会儿,好让你吃个午餐。”
那女人见了沈瑜这模样,极轻地笑了声,抬手拢了拢衣衿,兀自下楼去了。
宋予夺转头看了眼马车,恰对上挑开车帘向外看的沈瑜,相视一笑。可比及回过甚来时,就顷刻变了个模样,漫不经心肠说:“这伤也没重到那般境地。”
宋予夺这答复压根就是套话,顾诀这些年不知从多少人丁入耳到过了,顿觉索然有趣,抬手在马脖子上拍了下,加快了速率。
“我先前也听人暗里群情过,还当你是要步上我的后尘了。”顾诀话中有话,还带上了些讽刺的意味。
宋予夺提及来这事,语气轻描淡写,毕竟对于他们如许疆场交战的将军而言,这的确不算甚么大事。
她在房中也没甚么旁的事情,干脆就将随身的承担给清算了,随时筹办分开这堆栈。
明显他也没多说甚么旁的,可沈瑜却不免想多了,脸颊发热,垂下眼低低地应了声,没再诘问下去。
乃至于她现在看着顾诀,就不大安闲。
等待的时候可谓是度日如年,沈瑜也不知等了多久,才又听到马蹄声。她也顾不得很多,直接掀了车帘向外看去,直到对上宋予夺的眼神后,那颗一向悬着的心才终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