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谢繁华演的那出,陈氏跟赵桂氏可都是看的明白的。这贺氏行事严苛,对待下人也很苛责,换句话说就是,好处都进了她的荷包里,底下搏命拼活卖力的,拿的倒是些小钱,她早就失了民气。
想到女儿之前受的那些苦,陈氏内心也难受,是以也抱着女儿冷静抽泣起来。
现在三蜜斯返来了,她竟然还带着婆子丫环们到端庄主子院里耍威风,今儿满院子的丫环可都是瞧得真逼真切的,由不得她耍赖。
谢繁华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想到娘舅来,也有些心疼他。
“你眸子子转甚么?娘问你话呢。”陈氏就感觉女儿有些不对劲。
谢繁华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天然晓得这天大的丧事是甚么,见赵桂氏一向不说,她则忍不住道:“但是我爹因军功显赫,被圣上封了侯爷?”
赵桂氏微微低头,恭恭敬敬地说:“贺姨娘,您这话可就说错了,您没来的时候,太太跟蜜斯可好着呢。您这一来,说话又这般凶,开口杜口都是丑不丑村不村的,没将我这老婆子吓着,倒是将我们三蜜斯给吓着了。”
“是是是……”院子里头做事的丫头听这么说,都吓得肩膀耸了耸,个个低着头就跑出去做事去了。
陈氏笑说:“老爷打了败仗返来,这天然是功德,这我又不是不晓得。”
自打两个多月之前,谢府得知谢三郎败仗而归后,谢家老太太云氏便带着几个丫环婆子去了城外的古青寺上香去了。谢繁华返来的时候,老太太没有在家,以是并没有去请老太太的安,两位伯母那边则说,既然连老太太的安都没请呢,大房二房那边临时也不必去了。
陈氏神采微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非常,面上几分惭愧地问:“你娘舅他还好吗?”
听了赵桂氏的话,丫头们都说:“当然太太是端庄主子,一个姨娘,虽则管着三房府内碎务,可到底不是主子。老太太这是没返来,如果老太太返来了,也必定会替三蜜斯讨回公道的。”
“娘舅甚么都好,又有钱又会做买卖的,吃穿甚么天然不愁的。不过,女儿感觉独一遗憾的一点就是……娘舅没有娶妻生子。”想到这里,谢繁华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巴盼望着她娘,非常八卦地问,“娘,娘舅年青的时候是不是喜好过甚么女人啊?不然的话,这么些年了,他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每次外婆跟他提这事,他老是有很多来由推委掉,还说甚么有我这个外甥女就够了,不要老婆后代也罢。虽则说我是娘舅亲外甥女,可毕竟也有本身爹娘啊,这些年来,娘舅为了赢利老是天南地北地到处跑,有的时候,我都心疼他……娘,您如何了?”
贺氏见状笑说:“将近到用午餐的时候了,三蜜斯您想吃甚么?想吃甚么固然跟我说,我叫厨房里做去。”
谢繁华暗哼,天然明白贺氏这番话的企图,抽抽泣噎地就止住了哭,然后便低了头,只用手半掩着脸,作出一副自大模样。
不过是碍着她的峻厉,底下人有造反的心没造反的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