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疑地看着二人,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他声音微小,觉得夜无眠听不到。
驿卒难堪地搔了搔头,自言自语道:“奇特了,猫儿喜好吃腥,方才有了腥腥相吃这个成语,如何会是腥腥相吸呢?也对,腥味是用鼻子来吸的,相吸倒也对……”
他这彪形大汉,每日排汗甚多,又加上连番赶路,一双脚汗臭不成闻。夜无眠是个嗅觉灵敏之人,闻不得他这脚臭,是以筹办下楼吃面,好躲这熏人的味道。
尹台暴露歉意浅笑,道:“愚弟乃是花了点小小的阿堵物,从那位驿卒手里,要了住客账册,才看到了罗兄登记在册上的名字。”
夜无眠观其说话不似作假,踌躇盘桓了一阵。
两人身上,都有湿痕,想必是内里气候状况不佳,不免栉风沐雨了一番。
正筹办同意,肖干云已是骂骂咧咧走出来:“甚么人,大早晨不睡觉,来我门口肇事!”
夜无眠脑筋当中,警铃高文。
一人约十六七岁,身材短矮,眉毛又凝又厚,长相普通;一人则二十一二岁,已过冠龄,身形苗条均匀,丰神俊朗,像是俗世中不沾贩子气味的翩翩文士。
夜无眠尚未说话,尹台又道:“罗兄,方才那位驿卒,想必已跟你扼要说了然环境。唉,天公不作美,因傍晚时分的风雪担搁,我二人路途不畅,来得晚了,没有房间可住了。这内里天寒地冻,又不敢瞎在野地里对于,只好来蹭一晚你的房间。我们也不会让你难做,愿另附二两……不,三两银子与你,不知如何?”
夜无眠笑道:“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落款时。老肖,你彻夜也算碰到丧事了啊。”
文嘉似是个萧洒之人,也没有矜持文士的身份,与肖干云相拥而笑。
本来如此。
夜无眠奇道:“余者且临时不谈,你先说说,你是如何晓得我的名字的?”
沐浴了江湖的风雨,他现在的警戒心,已并非江湖小白。
沉默了半晌以后,夜无眠精确听到尹台倒吸了一口冷气。
夜无眠回过礼后,那短矮的文士笑道:“是罗安闲兄吧?鄙人尹台,江西吉安人。这位是文嘉、文休承兄,南直隶长洲人,本籍湖广衡山县,乃是湘中南武林巨宗——衡山派的弟子。我二人彻夜冒昧打搅,心中实乃不安。”
难怪那位驿卒,对夜无眠前倨而后恭,竟是因为收了尹台的钱,帮他来办事。
尹台、文嘉进门,放好了东西。
到了夜无眠跟前,非常恭敬地,都朝夜无眠作揖施礼,礼数上非常殷勤,让人挑不出弊端。
公然是人不成貌相。
肖干云拍着文嘉的肩膀,道:“可不就是,彻夜逢见了我这文二侄儿,比洞房了还要欣喜!对了,说到洞房,文二侄儿,你可必然要跟我睡一床啊!”
特别是一向默不出声的文嘉,更有能够是逆通境地。
谁知,才见到他,阿谁一向不说话的文嘉俄然欣喜道:“肖世叔,是你?”
尹台窸窸窣窣道:“文兄,鄙人也是到了春情萌动的春秋了。如是女子,那我必定免不了要在她面前展露才情,吸引她,好让她喜好上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可否帮我问问你这位肖世叔,帮我确认一下,他是否定真是女子?”
看着他这副痴傻蠢绝的模样,夜无眠摇了点头。
听得文嘉抬高了声音道:“倘是女子,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