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度,在他只是内力顺通之时,犹能勉强翻过,到现在,更是不能禁止他。
直睡到太阳刺目,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窃保私语声,他身材才猛地一震,惊醒过来。
走了一会儿,步出城外已十五六里地,身畔是荒村野店,没见着一盏灯火。
不一会儿,鼾声渐起,便去与周公会晤去了。
他待墙下巡查兵丁走远,鼓起一腔孤气,身子轻飘飘腾起,待呼出时,已顺利达到城墙之上。
这大高个子长相浑厚,手足无措,挠头挠背,不知往那里放。
夜无眠飞起再刺。
夜无眠吞了口口水,悄悄道:“一觉贪眠,竟睡到这个时候!”
胜在一身健壮,看起来力量不小,应当是个好劳动力。
心道:“此处便于歇脚,等天亮了再赶路吧。忙累了一夜,未曾好好歇息过。我虽名为夜无眠,却也不能当真一点不睡。”
大高个子见了夜无眠,看到他精美的脸庞,华丽的衣裳,起首便自惭形秽,低下头去,失了气势。
《望岳》最后一剑,是杜甫年青时,身怀壮志大志的绝唱,大异暮年垂颓之风。
他抬起脚来,悄悄揉了揉,悄悄叫苦道:“不知何时能学成几招上乘轻功?”
空中上莫说伸手不见五指,便是展开眼睛与闭上眼睛,也全无辨别。
见大高个子犹踌躇豫,农夫们三言两语起哄道:“高个子,冒怂啊!”
不过盏茶的工夫,已至城墙下。
落地后快步跑动,跑了十七八丈之地,才卸掉了惯性的势头,站稳了身子,脚上有些酸痛。
也是他先前悟道七天,都未得停歇,又连夜赶路、杀人,忙前忙后,动得身困体乏了,这一睡,就让他睡了好久。
昂首望去,目测城门有约两丈余高。
剑招如排浪前涌,青光四射;剑气若山气,傲视群峰,力压群丘;龙鳞铁鞘剑虽名为龙,得携此招,却好似放虎归山,凶暴万端,令人胆怯。
青年杜甫,欣逢乱世。当是时,江山靖安,天下无虞。君圣臣贤,风俗朴素,四海以内,无不诚服。上古三代之治,无过于此。此乃大唐气象,尽阅史乘,这页独具风骚。
借着垛头上插着的火把亮光,肉眼测量城下护城河宽度,粗摸一算,也能跃过。
却见四周围了十几个农夫,俱是衣衫褴褛,打满了补丁。衣服上、脸上,都沾着泥水,带点残禾败叶,神态各别,姿式不一:
。。。
夜无眠感到莫名其妙,心道:“为何却来围观我?我有甚么都雅的?”
“高个子,我看中!俺朝晨起来去拾粪,就见你家草垛上,冒出来一个穿绫罗绸缎的仙女子。俺揉了揉眼,还觉得看花了,又揉了揉眼,揉,揉,揉烂了,没看错,就把乡亲都叫过来了。”
怀里抱着两把宝剑,靠着草垛,身形放松,统统都不管,只顾去睡。
这一滑掠,就有二三十丈远,那护城河只在身下,被他盖过。
有些农夫手持镰刀,还握着一把稻穗,想来是本来尚在收割庄稼,却不知因为甚么原因,过来围观他了。
如此一来,残躯又添一块,共七块。
再不游移,脚尖借力墙面,斜斜地从墙上掠下。
天老爷给的堂客,你莫要?莫要就天打雷收。”
人群一阵轰笑,却见一个高大的青年农夫,脸上挂着青涩憨笑,被世人推搡而出,带到夜无眠身前。
杜甫如孔子那样,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之巅,提三尺长剑,舞七尺之躯,遂有此诗,遂有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