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将食盒放在了书房中间的那张圆桌儿上。
姚世宁一口气儿将那冒着热气的姜汤水灌了下去,莹白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子,放下盖碗便露了笑容,“二姐姐烧的姜汤水比我奶娘烧的好,不那么辣口反而苦涩。”
她内心想着,眼看着要换季了,家里几人都该做衣裳了。
灶台边上的笸箩里放了一把瞧着非常光鲜的大枣,干脆抓了一把,净水洗净,冷水下锅,煮了起来。又在那洗濯洁净的案板上,将那一整块老姜,带着皮儿切成片,又细细的切成了细丝。
“那你没随口吟一句‘纷繁坠叶飘香砌。夜沉寂,寒声碎’?”姚惠然拎着食盒儿进了这间书房,听得他这般说道,便随口应了一句。
他没有将食盒拎走,在接过食盒后反而又放回到了桌上,将那漆雕海棠花儿的食盒盖子翻开了,又将内里的汤盅汤碗都拿了出来,温声道,“你二人冒雨前来,身上不免也沾了寒气,这盅儿你们先饮,我再去灶间取了送去。”
她啧了啧舌,到底没敢动那套斗彩的瓷器,而是拿了一个粉彩的汤盅出来,瞧着倒是非常洁净,便将那红糖姜水装了满满一盅儿,又取了两个同是粉彩的小碗,寻了个食盒一道儿放了出来。
姚惠然摆手道,“现在也别客气了,你快带着去趁热给那老仆喝下。你那书童现在还未返来,先让老仆喝些热姜汤,总能驱寒发汗,想是能有些用处。”见着宋禛忙不迭的低头,她一边将那食盒送到他的手上,又道,“灶间的锅里另有很多,待你家老仆喝完后,你与你那书童也都喝上一碗,这日子口最轻易受凉,生了病老是不好,防患已然。”
姚惠然听了,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正要问他可还要一碗,便听得前院突地传来“砰砰”打门的声儿。
宋禛所住的这个小院子虽说只要两进,到底是个套院儿,比起姚家小院子便齐备了很多。自个儿院子里也有一口水井,不必前去阛阓上的水井打水。
后院前院的青石甬道上皆点了石灯,脚下倒能瞧得非常清楚,转过后院影壁,一眼便能瞧见前院有两间屋子亮着灯儿,此中一间窗前种着一大丛青竹,此时在这夜里秋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
贰内心这般想着,脚下早已到了门边,不待姚惠然拍门便翻开了隔扇门。
这边想着,便又舀了一瓢儿净水,将此中一口灶台上的大锅洗濯一番,又添上净水。这才蹲下取了火镰生了火。
“唔,并没有错。”宋禛此时方回过神来,忙摆手说道,见姚惠然将食盒放在桌上,便急步走到桌旁,“真是烦劳你了。”
宋禛带着两人上前,推了院门,表示两人先进。
因着这后院的屋子多装杂物且另有个灶间,宋禛与书童皆住在前院,他二人都极少来今后院,更别说踏进灶间了。
宋禛听她这般一说,也反应过来,现在书童还未返来,家中老仆高热确切得去瞧瞧。这才不再客气,撩了撩直裰下摆领着姚惠然大步的朝着后院灶间而去。
姚惠然想了想,拎着食盒儿走了畴昔。
姚惠然听到宋禛如此说道,便能明白姚世宁的心机,此时瞧见小孩儿满眼等候的看了过来,便略微的点了点头,只又叮咛道,“不要给宋公子添费事。”
锅里煮着水,她便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