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遭了剧变,让身为长姐的她一下子蒙了。浑浑噩噩的办完了家中长辈的丧事,离了那本来余裕富庶的家,带着三个弟弟mm便住进了城门下逼仄的小院子。
家中哪一个没有穿过她的针线?
便是因着这个,绣房的活儿虽古板劳累了些,她却情愿做。
这倒是姚琇莹晓得的。
“你们院子里管事儿的姐姐可在?”姚琇莹抱了衣裳弯了腰问她。
周家太太算是个漂亮开阔的,绣房里的绣工虽都是短期做工的,却也如家中丫环普通对待,并没有过于刻薄。且绣工确然是个毁眼睛的活计,以是常日里绣房的绣工们去水池边瞧瞧锦鲤,也没人说三道四。
“她现在在那里?你能够叫她出来一趟?”
小丫头难堪的摇了点头,“璧月姐姐立了端方,小丫环不能进里院儿,姐姐自个儿出来寻颂香姐姐吧。这会子,她应是在西厢。”
以是,当邻居胡大婶前来问她要不要去周家绣房做工时,她立时便承诺了。每日里在屋子里做女工,疲累时到小花圃去瞧瞧锦鲤……这实在与她之前的日子并没有甚么太大的辨别。
那小丫头瞧着只要六七岁的模样,还未留头,听了姚琇莹的话,摇了点头,“璧月姐姐的娘前两日去了,她这几日都告了假,且不在府里。晴秋姐姐身子不利落,在屋子里躺着呢。”
绕过影壁,面前的院子静悄悄的。
听得林更家的这番话,姚琇莹不知她有何意,只笑了笑,等着她的后话。
姚琇莹没法,只得抱了衣裳进了里院。
她这般想着,正筹算转成分开秋香院,鼻尖却突地嗅到了一丝酒味儿。
“琇莹女人。”
只是她一个女孩儿,那边跑的过一个男人,不过一眨眼儿的工夫,周绍栋便在院门处堵住了她。
她内心有些忐忑,只感觉有些奇特。
一夜秋雨,第二日霎然冷了下来,直到了晌午才逐步回笼了些热气儿。
公然,林更家的持续道,“前两日是二女人出阁,家里慌乱了一阵子。这阵子又赶高低雨寒凉,太太院子里的女人们一下子病了好几个,府中二等的丫环们便被抽了好几个去正房服侍,人手便严峻了些。这刚做好的秋衣,分建议来人手便不太凑够。你瞧着,帮婶子给送一趟秋香院吧。”
虽一声不吭的咬牙扛起了长姐的任务,内心深处却仍然没有真正去面对这统统。
看了一会儿安好的天空,眼睛的酸涩并未获很多少减缓。
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号召,让姚琇莹回了神儿。
这几个月来,她似还是在恶梦中普通。
中间就是个带了水池的小花圃,水池里养了些红色的锦鲤,碧水红鲤瞧着非常养眼。姚琇莹在眼睛酸涩时,便会走到小花圃的水池边,瞧瞧那锦鲤让眼睛歇息一会儿。
甬道也是青石铺就,因着昨日的夜雨有些积水,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正在打扫,见着影壁后有人转了出来,拄着扫帚猎奇的瞧着。
之前在家时,也是这般,竟日做着女工。
她四顾了一下,朝着西厢而去。
姚琇莹吓得心脏噗通一下子,猛地回了身,一眼便瞧见周家二少爷站在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与她不过三五步的间隔……
不似那些与她一道儿进府的小女人,都削尖了脑袋想着往上房去。虽说是从洒扫的丫环做起,可熬过甚两年自能渐渐往上升等。一年年的,比及正房的大丫环们配了人,天然便轮到了她们。做了大丫环,不但吃穿用度高人一等,便是活计做的也轻松了很多。长得如果再端方些,说不得哪一日便成了半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