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柏瞧着面前的吃食,豆花装在青斑白底的小碗里,白嫩的豆腐还在微微颤抖,上面浇了一层淡淡的糖浆,金黄色的桂花粒儿散落在豆腐之上。
往南走还好些,往北走如果到了夏季,便是成年的男人都有些耐不住,何况十四五岁的少年,早就传闻这位周家大少脾胃不算安康,现在瞧着这般肥胖确然是如此的。
晨起只喝了半碗儿野菌野鸽汤的周绍柏,极少见的,将面前的吃食一扫而空。因着脾胃不好,他吃的有些慢,一口烧麦一勺儿豆花,渐渐的吃着。
姚琇莹年纪大些,比方才阿谁前来扣问的高了一些。姐妹俩都穿了小袄和挑线裙子。只方才那女人穿了件桃红色的小袄,显得神采奕奕。而她则是件青竹色绣兰草的小袄,配上一条月红色的挑线裙子,显得清秀盈人。
本来早就将这女人抛在了脑后,现在不过坐了一炷香工夫,吃了一碗豆花六个烧麦,却不知怎的,对这女人又上了心。
这几年他自个儿住在燕都城,身边也没小我照顾,熬坏了的脾胃也没赡养过来。
便如方才那刘掌柜所想,周绍柏前些年跟着堂伯走南闯北的,常常便会错过宿头。偶然候身上带着干粮,便拼集吃两口,偶然候便只能挨一顿饿。时候久了,确切伤了脾胃。刘掌柜面前那浇了卤子的豆腐脑,与他来讲在晨间吃有些味儿重且油厚了些。
“店主可用了早餐?”
想起家中阿谁刚过门旬日的新娘子,周绍柏便如大凌晨喝了一碗不加盐的猪肉汤普通,腻的满心满肺……
她极少这般态度对待客人,只这周家大少之前对姚琇莹非常不客气,她便有些恶感此人,是以口气上也不甚殷勤,乃至有些火气。
只此时城门已开,摊子上刹时便开端繁忙起来,他与刘掌柜又都吃完,便也只能起家付钱分开。
“这是豆花。”还未等刘掌柜开口,刚好清算完中间桌子的姚惠然便随口说道,“有咸口和甜口的。咸口的便是浇这卤子的,甜口是浇桂花糖浆的。如果感觉不能饱腹,我们这里另有炊饼和烧麦。炊饼是在隔壁摊子买来的,烧麦是我姐姐包的,便如您面前这位掌柜吃着的,三鲜馅儿的烧麦,五文钱一笼屉,一笼屉六个。”
那一日,他寻了个空档,便将她自正房的院子里叫了出来,说了些自发得没甚么弊端的话。许是有些直言不讳,在女人家听来或许有些刺耳,但他说的也是真相。弟弟周绍楠那是已然被打算好人生的人,读书考举娶官家蜜斯……,又那里是她能撼动的呢?不说他了,便是母亲也定不能答应她牵绊了弟弟的宦途。
她低头做着活儿,纤白如葱管儿的手指利落的翻飞着,一会儿一个,那叫做烧麦的吃食便一个个的摆在结案子上。虽做的是厨娘的活计,却半点都不显得粗鄙,反倒让人感觉赏心好看。
姚惠然看向那人,只感觉有些不测。
那日说完话后,他便出城办事儿,待到第二日才回到家中,便立时得知这女人已然辞了家里的差事。这才感觉,这女人确然是个要强的,许是自个儿想当然了,并不是这女人缠着弟弟,而是弟弟一心犯了拧。
周绍柏此时心中只一个动机,怪不得弟弟为了她这般固执,直到本日还是与母亲拧着,住在书院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