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的两个少年欣喜交集,异口同声地叫道:“爹,您醒了。”
“对对。”苏钰仲恐怕父亲反对,起家就往外跑,“我去端药。”
走在前面的是他的奶兄沥泉,从小就陪着他,与他的奶娘、奶爹一起护着他,小时候做他的小厮,长大了是他的长随,外放后做他的管家,对他忠心耿耿,从小到大,不知为他受过多少委曲,挨过多少打,帮他避过多少风险,做过多少隐蔽之事,是他最信赖的人。
阿谁少年的声音很对峙,“不,爹为了护着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定要守在爹身边,等他醒来。”
此次途中遇袭,苏东辰一向很重视庇护他们,一场战役下来,他本身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两个孩子毫发无损,让他放下心来。
苏东辰强忍着胸口的滞闷和剧痛,微微抬手,碰了碰两个儿子,浅笑着说:“爹已无恙,你们快去吃些东西,然后就歇着,帮爹把沥泉和明翰叫来,爹有事找他们。”
他当时才十岁,却非常机警,发觉事情不对,就暗中布局,将父亲的私产和母亲的嫁奁藏匿起来,然后带着父母亲的亲信逃离浔岭,远赴南阳,拜在隐世大儒司马彰门下,苦读十余年,方才奉师命出外游历。
苏钰孟踌躇了一下,“那……儿子去找沥泉叔和明翰叔,弟弟去端药。儿子们奉侍爹爹喝了药,就去用饭。”
他所住的房间很粗陋,像是浅显民房,身下垫了好几层床褥,感受要软和些,没有硬板床那么难受。他微微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听到短促的脚步声。
“你不消做那些琐事,自有曾妈妈安排。在这方面,你娘可比你要懂很多。”苏东辰谈笑了两句,就轻咳一声,转眼看着傅明翰,神情变得严厉起来,“明翰,我们伤亡如何?仇敌呢?可有活口?”
他在南边为官十四载,积年来率军平倭寇、杀海盗、灭山匪、诛蛮夷,屡建功劳,这时乃奉旨回京,即将执掌西山大营,可谓简在帝心。不料在归家途中,他们一行人竟然遭受了一群强盗或者说看上去像是一群强盗的杀手攻击,跟从他的亲兵与保护、侍从都奋力迎战,全歼来犯之敌,却在几小我奋不顾身的他杀式进犯中身受重伤,一向昏倒不醒,直到杜骁穿越而来。
喝碗药倒是不费甚么工夫,苏东辰天然不会回绝儿子的孝心,便笑着承诺,“好,你们去吧。”
苏东辰闭了闭眼。他能感遭到,之前对他的救治非常高超,很能够是以针灸止住内出血,再佐以汤药,托住元气,加快伤势病愈,外敷伤口的药粉也很不错。不过,当代消炎方面的药物比较匮乏,以是他有备无患,还是找出一丸本身带的强力止疼消炎药服下,以防万一。
苏东辰欣喜地笑了,“看到你们都好,爹就放心了。”
两个少年喜形于色,一起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