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更加和谐。
这些青年才俊的年纪多数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有的是官二代、军二代、富二代,有的是豪门庶子,不过都很聪明,思惟活泼,敢想敢干,敢打敢拼,只认西南王,不认朝廷。不但卢兆麟看重他们,卢昊苍也对他们很赏识,已经在考虑家里几个年长的女人,筹算与他们联婚。
他已经封了西南三省统统的大烟馆,并严令军中清除吸食鸦片成瘾的大烟鬼,鸦片却未能不准。英国人在缅甸、老挝等地命本地人莳植罂粟,提炼成鸦片,就近卖给云南、广西等地的大烟估客。这些烟贩多是黑帮构造成员,在处所上很有权势,黄赌毒是他们的经济支柱,哪头都不肯丢。他以雷霆万钧之势,军警齐上,铲平了各地专营大烟馆的黑帮权势。凡持有鸦片百斤以上者,全数判正法刑,小额烟贩都发往矿山挖矿。如此雷厉流行,确切把大部分烟贩赶出了西南三省,但总有那么几个为暴利铤而走险的逃亡之徒不肯寒舍生长成熟的地盘。卢兆麟一向在摆设,想要在年前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卢兆麟意味深长地用德语提到康德的名言,“这个天下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惊:一是我们头上光辉的星空,一是我们内心高贵的品德法例。”西方列强侵犯东方,抢占殖民地,那里另有甚么品德法例?他们视东方人是蛮横掉队的肮脏蝼蚁,实际上他们本身更像毫无人道的野兽。
他想了想,并不筹算立即与卢兆麟撕破脸皮,是以驯良地说:“这些环境我们都不清楚,可否把有关证据供应给我们?”
皮埃尔看着公文上用阿拉伯数字列出的一项项明细。人为包含根基报酬、加班费、炊事补助,每人一个月二两银子,已经是很昂贵,让他没法挑错。沉痾和伤残者也附有蓉城的法国病院开具的诊断书和医治计划,打伤的、累垮的、因工地变乱而致残的,病因和所需医药费一目了然。每个死者的抚恤金也才一百两银子,不过是洋人上几次饭店或者买几套茶具的破钞,也不能说贵。首要就是基数大,十万劳工,死两万,残三万,伤病五万,几近就没一个是囫囵的,统统明细一加,总数就惊人了。
皮埃尔听他有理有据地一番辩白,心念电转,考虑对策。
面对愚笨无知的清廷老朽大臣,皮埃尔能够声色俱厉地漫骂,也能够指桑骂槐地威胁,可现在面对的倒是曾经留学欧洲十余年的青年精英,这些手腕就都没用了。西南已经不受清廷节制,卢家才是这里的土天子。卢昊苍也曾留过洋,并不崇洋媚外,他的骨头很硬,桀骜不驯。卢兆麟固然年纪轻,倒是卢昊苍的担当人,手中又有兵权,见多识广,光凭着洋人的身份是没法压抑的。
皮埃尔收起厚厚的文本,彬彬有礼地起家告别。卢兆麟亲身送他出去,还送给他两罐好茶。两人在总督府门口浅笑握手,仿佛宾主尽欢,并无抵触。
皮埃尔仿佛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兴趣勃勃地转移话题,提及朝廷公布新官制,大权集于满人,又谈到美国教会在申城创办沪江大学,而都城却在抵抗美国货,等等。卢兆麟也笑容可掬地与他闲谈。他特地提及三个多月前陕甘总督与德国贩子订立制作兰州铁桥的条约,卢兆麟便提到北洋大臣命令收回英国人创办的洋灰公司。皮埃尔聊了聊《中印续订藏印条约》,卢兆麟便随口提及日本交还奉新铁路。皮埃尔谈了谈都城建立协和医黉舍,卢兆麟提了提朝廷颁行禁烟章程,按期十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