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三张符纸并入指尖。
这个叫纸人术，折出的纸人，与仆人情意相通，能替仆人勘察、记录所听、所看到的事。这术法功力最顶尖之人，能使部下折出的纸人具有人的思惟，收回人声。方北冥折的纸人，固然只能收回咿呀声，但他并没有当真的学过这个，以是达到这一步，也算顶尖了。像邵逸，目前折出的纸人，即便画上五官，但想晓得它记录的东西，只要将它烧了才行。
老羽士指着持剑严阵以待的方北冥，忽而指尖一转，指向站在不远处的顾九：“去，吃了他！”
方北冥点点那一地的红绳，“缚魂链。”又指着小院绕了一圈，“摄魂阵。”最后目光落在阿谁孤零零挂在院门口的布包，“若我没猜错，那边面还装着摄魂钉。哼，抽活人灵魂祭炼小鬼，还说不是作歹！”
喧华的小鬼们温馨了一瞬，他们受老羽士豢养，帮他做事，也只是因为老羽士承诺过在他百年之前会给他们超度，放他们自在投胎去。
他刚才听方北冥说老羽士在小院里安插了摄魂阵，是要抽他的灵魂祭炼成小鬼的，若彻夜当真被老羽士得逞，那他今后便是做鬼也是身不由己，恐怕要被这老羽士差遣到魂散为止。
年青羽士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直起家，看着火线的老羽士，“鄙人云游羽士方北冥, 不知中间是？”
那些挣扎的鬼头便从旗幡里钻了出来，黑气交叉着，飘浮在老羽士神周，蠢蠢欲动，只待他一声令下。
“哒哒哒。”
男孩没理他，只是看他的眼神有点奇特。
“喵。”小弟叫了一声，却没理他，绕过他跑向顾九, 跳到顾九怀里。
老羽士瞥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一道杀鬼咒诵毕，符纸一抛，便仿佛活了似得，三张符纸同时疾射向那三只小鬼，一张粘上一只小鬼。
“太上老君，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吃紧如律令！”
男孩却不放手，冷哼一声转脸不理睬他，只看着小院内的景象。
方北冥与老羽士打在一处，他还游刃不足，一边反击口中还道：“你福德宫陷缺，浅窄暗淡，灾厄常见、人亡家破，皆因你心术不正损了阴隙；我观你鼻头曲如鹰嘴，平生奸计，恶业缠身，浑身倒霉。不得好死的命啊！”
固然没有将军府住的舒畅，但对于住过茅草屋，田野也睡过的顾九来讲，马车已经算是豪华设备了。
方北冥似笑非笑, “怕是不敢说, 怕我下咒害你？”随后声音便端庄起来, “我本是追着灵猫而来, 却不想竟撞见你这恶羽士在此作歹。”
不一会儿，马车窗就被悄悄叩响，邵逸翻开车窗，一个红色小纸人爬了出去，它的五官是用朱砂点出来的，笔划随便，却憨态可掬，不显诡异，非常敬爱。它爬上方北冥的膝头，两只手比划着，收回小童普通稚嫩的咿呀声。
“吃吧，吃吧！”老羽士死死地摁住不断挣扎惨叫的顾勇，一脸猖獗，“吃饱了，才有力量帮贫道干活。”
说着，他抓起一向紧紧跟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顾勇，送到旗幡上面，那上面涌动的鬼头便抢先恐后地伸开大嘴，啃噬在顾勇脸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