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突地烫起来,我拍掉他的手,转开了脸:“还没结婚呢,谁是你的妻。”
不过被捏了一下罢了,就大张旗鼓地敷药医治,若顾青晓得,恐怕又要嘲笑我武功不可配不上他家少主。因而,我忙拦住他,一边揉捏动手背,一边抽着寒气道:“不消了,又没伤到。”我低下头,忙着揉手掌,好一会儿抬眼,忽地发明苏沐正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一口气奔到前院门口之际,苏沐正安插喜堂,只见他拈了一叠红艳艳的剪纸,足下一点,飞身跃起,身形快速变动回转在厅堂当中,眨眼之间便在四方柱子、雕花窗户和厅堂正中贴上了喜字。而后轻喝一声,翻身跃出,于墙壁之处借力,快速飞上屋顶,向左一点,向右一点,兽头也贴上了喜气的剪纸。
而我就没那么优良。一众师兄师姐中,我的武功是最差的,给大师垫底,完整不孤负小师妹的名号。每月只能从师父那边领点零费钱,从无外快支出,绝对穷的一逼。算来算去,能拿得脱手的只丰年青和还能拼集的长相。
苏沐神采唰地变了,手上蓦地收紧。
戳人伤疤老是不好。我决定让步一步,再问:“好吧,你喜好过人吗?”
我与六师兄自小了解,一起长大,是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我的最大心愿就是能嫁给他,伴他一世安好此生无忧。
苏沐顿时严峻,一把拉起我,左看右看,誓要从我身上寻到点儿伤痕。他惶急道:“你们如何遇见了?他有没有难堪你?”
用心做事的男人最诱人。我看了两眼,不知不觉间心神去了大半,再回神时正见他敛衣落在我身前,叉开五指摇摆着,“阿萝,阿萝,醒神了。看甚么呢一脸痴样。”
我这才记起刚才那句话还未说全,因着他俄然一握,疼起来竟忘了。我道:“是有那么一点动心,不过我回绝了。选了你就是你,哪有三心二意的事理。”
苏沐凝睇我半晌,俄然又笑了。
“这位女人,看你一身走江湖的行头,却恁地没见地!武林盟宫盟主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医术独步操行高洁仁义无双德泽武林有才气有手腕有城府有职位有分缘有边幅……”
“打住!这二贯钱,你收好。”
我摇了点头。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问:“顾先生,你成过亲吗?”
我又想起顾青刚才的发起。坦白地讲,他摆出前提之时,我有那么一瞬的游移。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记,有些人刻在心底一辈子铭记。六师兄对我的恩对我的好,我一向都记取,想忘都忘不掉。如果没有苏沐,我大抵真就嫁了六师兄。
但是他倒是剑冢智囊,是仅次于剑冢庄主苏圣的二号人物,是苏沐的教员。他姓顾,名青。不过这名字几近用不上,因为世人毫不敢称他的名字,而是尊称他为“顾先生”。
苏沐算起来是顾青一手教养大,顾青固然待见苏沐,但是他不待见我。以是也懒得管这婚事,见世人一箱箱抬红绸彩带入府,他便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含义深切。
顾青脸黑了。
顾青悄悄地听完我这好一段论述,俄然笑了,笑容中有说不出的奇特。
苏沐一贯尊师重道,知是顾青的定见,便也不究查,但也不能委曲我,因而他只好亲力亲为,带着余下的老弱伤残一五一十地安插院落和喜房,连带写喜帖欢迎来宾等,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