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子笑道：“莳萝，你可晓得顾青为何抬了那样一房妾室进门？”
云虚子笑了，笑声愉悦又开朗：“说得不错。小丫头，去院门口望着风，切不成听任何人出去。你家少夫人的好歹全在你手里了。”
云虚子含着笑，伸出食指：“一盏茶就能搞定。”
我：“……”
小桃咋舌：“这么快？”
云虚子毫无自发，就着茶水咽了那块糕点，掸去指尖些许碎渣：“不吃就算了。”
云虚子舒舒畅服地坐着不动：“女人呐，最是无情。我为你在房梁上蹲了三天三夜，腿脚不展三餐不饱，就算无功绩也有苦劳，却不料你展开眼就要撵我走。啧啧，真是非常好的回报体例。”
我镇静，脱口道：“没……”
云虚子想了想：“……大抵不是。”
从甜睡中渐渐醒来，脑袋昏昏，影象片段零琐细碎，像梦普通。我摸索着穿上衣物，扒开床幔迷含混糊地下床。谁知着地时双腿酸软，一个趔趄差点摔交，忙扶了中间的床柱才没倒下去。
我瀑汗。
云虚子指向窗外将坠至山下的落日：“少夫人，第三天了。”
我呵呵：“天然是逗你的。”
小桃恍然大悟：“体味。”嗖地一下窜到门外，掩了门。她不放心，又自门缝中暴露一双眼睛，叮咛道，“少夫人，若我挡不住来人，你千万记得让他藏好。”
符咒上为甚么要写讨厌人的名字呢？有点不对吧。算了，既是说了信他我就不该再多思疑，要以最大的美意去测度。或许是道长故意为我出气，要用手腕惩办楚江，比如将他二十年的功力快速转到我身上。哎呀，如此一想，道长形象顿时高大很多。
云虚子笑了：“你不懂吗？”
一个动机自脑海中一闪而过，莫非……我满面涨红，又羞又愤：“道长，你到底是不是削发人？”
我挠了挠头，仿佛……是有那么一点。
云虚子唇畔扬起，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髯毛，做出高士模样：“隐士当然有奇策。”
我欣喜：“明天就能见效？这么灵？”
画完符咒，云虚子又着我滴上一滴血，待上面的墨和血迹干枯，他这才渐渐卷起符箓，支出袖中。
“那便好。”说着，云虚子自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于红木几面上放开，又支我拿来中间的笔墨砚台。他饱沾了墨，执笔于黄纸上涂涂画画圈圈点点，并在四角顺次写上名字：莳萝、温婉、苏沐……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可说。半晌，云虚子换了个骚包坐姿，轻舒袍袖：“那，你如何不问我？”
云虚子不说话了，云虚子有点不欢畅。我不由忐忑起来，从之前的各种经历知，这羽士固然自夸侠义朴重，实则气度局促睚眦必报。
云虚子敛衣，足尖一点翩然翻上屋顶，遥声道：“莳萝，明早。”
云虚子换了个舒畅姿式，翘起二郎腿，摸着下巴细细打量我。
我打量那一袭天青道袍，以及袍中裹着的风骚体格，愁闷：“道长，下午了，不早了。”
究竟是云虚子此次终究靠谱了。他埋头画符，非常当真：“生辰八字。”
我：“……”
我瞬时明白过来，怪不得饿得饥肠辘辘，恼羞且怒：“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