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祖宗，陆流！你这小牲口你如何有脸呈现在老子面前，如何有脸烧言希的画？不是不让言希好过吗？成啊，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这牲口托生的东西！拿钱砸吧，看是你能把老子砸死，还是老子把你砸死！他妈的，害死我爷爷！”
陆流持续烧第二幅画，他问言希：“人都有其友，我也有。我为我友，倾尽半生。我友为我，又做过甚么？”
五
“你熟谙我爸爸？”言齐的眼睛亮了，小家伙仿佛对他那祸害精爸爸抱有甚么不该存在的胡想和敬佩。
言希拉起她。
陆流点了点头，又撕了一张，重新划拉了一张。
阿衡：“滚，现在滚，立即滚，有多远滚多远！整天不晓得矫情些甚么，办画展不就为了卖画？”
“嗯，熟谙。我还熟谙你妈妈。”我笑了，说，“我跟你爸爸妈妈是高中同窗。”
陆流带着他的一群秘书部属，高姿势而来，点名要买言希的那幅天国，只因言希曾经让他身处“天国”。
说这句话的是陈倦。
他转头，看着我，然后就掉眼泪了。他狠狠地点头，嗯了一声，才转过甚，插手了别人生的第一个小个人。
高中时的同窗插手言希、阿衡孩子的满月宴，返来时同我嘀咕道：“从未见过像他们如许不像伉俪的伉俪，一个总当妈清算烂摊子，一个撒娇恶棍率性混闹。他们如何就能成，我如何还单身？这不科学啊。”
他带着防备地说：“我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一辈子都不会改。”
我清楚地瞧见，陆流的唇边溢出了血痕。
辛如果带苦，那陈，陈就是旧，就是畴昔。
这人间红男绿女，就是这么回事。他们标榜着真爱无罪，可真爱遭到阻力，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末端，来了一句：我们毕竟曾经真爱过，如许就够了。我无数次对着我家的墙说：“辛达夷，我们毕竟曾经爱过。”
统统的孩子嬉笑打闹，蒋墨孤零零地站着，垂着头，不肯同其他的小朋友靠近。
我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忍不住用和顺的眼神望着他。当他扬起如同向日葵普通光辉欢愉的小脸，我点点头，没改正这个小小的曲解，让他们去游戏室玩。
人间的男人，除了辛达夷，没这么特别活泼新奇，特别牲口的。
他把支票一点点撕碎，扔到天上，对了陆流，一字一句道：“这些画，都是我为了阿衡而画，但除了天国。你烧掉的天国是我为了曾经的好友陆流画的天国。我从不奇怪进天国，因为我清楚，哪怕是下天国，也有断念眼的温衡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