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渐渐合上眸子,隐住眼底将要溢出的滚烫,唇间笑意未曾减少半分,重活一世,她感觉值了。
之前这类环境下纵是大开杀戒也是有的。
风暮寒看着床上昏倒不睡的人,只觉有一刹时的堵塞,他几乎又错过了她,清澈的眸光倒映着她的容颜,此中却浸满令人哀伤的隐痛。
杜薇悄悄皱眉,“这么说世子现在被王爷叫去了?”
院里秋花富强,池中锦鲤摇首乞食,到处朝气勃勃,但屋内却绣帐低垂,光芒暗淡,氛围中充满着浓浓的药味。
直到天气将晚杜薇才幽幽转醒,“……水”声音干涩而沙哑。
“不怕……统统有为夫在……”他细细摩挲,仿佛是在抚摩着一件娇贵的瓷器,恐怕她碎了。
“是否有毒?”风暮寒微眯起凤眸,抬高声音问。
柳烟仓猝端来温水,拿着杯子凑过来。
“薇儿。”风暮寒终是俯身下来,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头处,温热的呼吸掠过她的鬓角。
风暮寒低头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滔天巨浪终究还是安静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悄悄摸着她的脸,他的手是冰冷的,但是,她的脸比他的手还要冷。
柳烟无法,只得道:“世子爷昨儿守了您一个早晨,连早朝都没去。”
风暮寒浑身生硬的站着,无边的杀意逐步将他吞噬,就连满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固结了。
风暮寒方才进府,俄然一名宫女走过来,恭敬道:“世子爷,出云公主请您至安闲轩一叙,有要事相商。”
风暮寒与崔先生在外屋说话。
见他低下头来,她悄悄笑了笑,颠末刚才那番折腾她已没有了说话的力量,但她倒是复苏的。
杜薇忍不住苦笑起来,风暮寒定是因为王爷答应宫中太医进府之事与他产生了争论,这时候他就像一只发疯的野兽,谁惹了他必会反击归去。
杜薇勾着他衣袖的手指不肯放开。
风暮寒回身便冲进屋里,崔先生提起袍襟紧跟在后。
秋花在庭,满目金黄。
柳烟担惊受怕的在屋里守着,但是一天畴昔了,床上的人却连一次也没醒来过,她几次悄悄的上前去探她的鼻息,直到感遭到微小的气味才气略略安下心来。
“没……”柳烟摇了点头,抬高了声音:“听青衣大人说世子爷跟王爷进了书房没一会便大打脱手,王爷最敬爱的那张紫檀木桌案都碎成了两半呢。”
柳烟踌躇了一瞬,杜薇灵敏的发觉到了,淡淡道:“有甚么事直说便是。”
氛围中满盈着噬骨的寒意,无形的真气自风暮寒的体内迸收回来,令人不寒而栗,宽袖内攥紧的双拳骨节咯咯作响。
想到这里,她内心的难过仿佛少了一些,在风暮寒的怀中逐步放松身材,竟渐渐的睡了畴昔。
崔先生额头这时候早已见了汗,他收了银针后神采微暗:“只怕不妙,此毒与当初世子爷所中之毒极其类似,不过也更加凶恶,若非世子妃体内另有画骨香的残存,想必早在五日前就已经毒发身亡,等不到我们赶返来了……”
风暮寒伸手扣住她的脉门,将真气缓缓注入她体内,护住心脉。
“太子殿下来过了,不知跟世子爷说了些甚么,两人在前院便吵了起来,还几乎脱手呢,厥后王爷出面才总算没闹起来。”柳烟不安道。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性子倒好似是得了南王爷的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