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柳倩娥又由不得念起那日霍怀勋提过欢娘几句,心窝子是一刺一刺,扎得人不舒泰,叫她过来本就筹算是打单一番,这会儿两重愤恨是都来了,将案上茶盅连盖带盏子一起朝欢娘扔去:“你可晓得犯下大错!”
欢娘道:“夫人这边如有机遇,无妨叫我跟老爷见一见面,免得别人捷足先登,恶人先告状了,到时就不好说话了。”
欢娘眼眸一动:“被谁揍?”
郑济安哭得嘎然一止:“热诚你甚么?哪个热诚你?”
欢娘传闻是尤婆子捅篓子,不由开口:“高姨娘那边对劲,不过是因为有小我证,可那人证如果个没诚信不受信赖,说甚么都是不管用吧。”
傍晚时分,欢娘找过柳倩娥一趟,暂领了些钱银,又往尤婆子做活儿偏院过,趁没火食,避了耳目,进了灶房,掩上门,笑眯眯喊了声:“尤妈妈。”
袅烟笑嘻嘻地撒气:“该死,那老婆子恶死了,对着位份高上头人像孙子,老欺负进宅子小丫环,前几日奴婢还见着个十一二小丫头被她占了手头便宜,躲角落里直哭!这回老天给我们解了气儿。”
欢娘想着愤恚,掐肉劲儿都大了些。
尤婆子见高姨娘来了,有了撑腰,先是矢口否定,打死不认:“奴婢并没找欢姨娘乞贷!”
就说了吧,男人这生物,靠不住,没他甚么事儿时,狗似缠着人不放,关头时候,派不上半点用处,那柳嵩把本身弄出去时言之凿凿说没事没事,这关卡,人都不晓得死哪儿去了,还是得靠本身。
欢娘凌晨才给奶奶定时请过安,方才回了东院,正擦拭供桌,置换供食,又得了呼唤,说是去二院那边,固然不晓得是甚么事情,一起已经有了猜想,比及了二院,见到柳倩娥神采,已笃定了大半。
欢娘心忖尤婆子既回了,想必是高姨娘该有行动了,又听她被揍,格登一下:“被揍了……”
欢娘被引进老爷卧房外间时,妙姐里间正服侍着,还没走出来,嗅到一股药味黏氛围里,又闻声内里传来声音沙哑颓气,心想这郑济安刚过四十,当代虽不算青年,可也是个做奇迹黄金春秋,当代不消说,一枝花呢,若不罢官,还是个小官僚,不知能引很多拜金女前仆后继,趋之若鹜,当二奶也不话下,残成这副模样儿,也是白瞎了这家业,不免温婉应道:“老爷,是欢娘,得了夫人允,来服侍您了。”
翌日午后,郑济安退下烧热,身子好了些,柳倩娥叫人将欢娘唤来。
尤婆子内心一慌,还是横气实足:“那钱,全因奴婢捏着欢姨娘不对,晓得她偷削发门,她为了堵妾身嘴,才送给奴婢!”又大哭着奔到阶下,要抱家主腿脚:“老爷啊老爷,奴婢给郑家做了二三十年,难不成还信不过奴婢德行么?欢姨娘趁老爷病得不起,私行出府,被舅老爷接了去香铺,与良哥一同从后门返来,鬼晓得内里见了甚么贼人,做了甚么丑事!”说着,眼睛直朝柳倩娥那边眨。
##
还真就是做了见不得人事啊……袅烟不说还好,一提,勾起欢娘苦衷,都宽面条泪了。
由古至今,大户偷情小妾和流亡小妾,实不能说未几,以是普通人家夫主一亡,向来是留妻守寡,放卖妾侍,以免管束不住,给家门蒙羞,可现在倒是掉了个面儿,偏寻个绮年玉貌,合法芳华小娇娘,不承妻位,却行妻责,光阴久了,不甘不肯,禁不起引诱也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