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道:“船却要行了。你我二人就此别离。”
童善豹心机,倒是个难缠的货,便笑道:“小老儿孤独一人,想等个故扳交心都不得,心下孤单,想找女儿聊聊,也不为过吧。虽是有祖训,外戚不得夜入后宫,但我却有圣上亲赐金牌。此是圣上对我护国讨逆之功所特别封赏。”
毕龙道:“刘齐,你便过来一下。”
童国老道:“知有诈又何如?此暗访卫镇抚使出了腰牌,我一国度大员,更知此理。这腰牌乃是太祖天子所制,有逮捕大权,上至皇亲,下至草民,任何人等不得违背。方才毕大人来我宅中,不是也出得腰牌,便通畅无阻进到厅里。”
肖猛亦和邢立道别。这沙船也起航,向南而行。今后,肖猛、梁如一人向东北,一人向西南,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方能得见。
毕龙听得此言,惊得七魂倒是跑了五个,本身何是说过撒守?如果平时,鸡毛蒜皮小事,也能甩部下人几个耳刮。本日听得,却惊得呆住一袋烟工夫。
毕成才回过神来,道:“你现当即点齐二十人,你我一齐再去官驿,若见着世子,毫不成让他跑了。”
毕龙道:“国老公然是明白人,那下官便开门见山了。十四日也便是昨日夜里与本日凌晨,传闻国老去了官驿,是为何事?”
童善豹笑道:“这话倒是如何说得,我朝轨制,自是晓得,暗访卫寻访,具是国度奥妙大事,哪有提早告诉之理,毕批示使有事但讲无妨,小老儿必然共同。”
毕龙哪有这胆,赶紧笑道:“不敢,不敢,后宫之事,岂是下宫所统领之列。不过又有人报,十五日凌晨,又见国老去了官驿。深更半夜,莫不是有甚么急事?”
童善豹又道:“毕大人可去问那胡文可,盯对此事。”
肖猛道:“邢舵主那边话,寻得有船,便是我之荣幸。到了南吴,船费一发都给那管带。”
刘齐领命。少倾,人马已齐备,一行人一起快马,冲向官驿。好歹内城,路上没有店铺、摊贩,如果这二十匹顿时了外城,又不知踢飞多少摊子。来到官驿前,世人上马,飞也似的向内冲去,驿丞、驿卒见是暗访卫,吓得早躲闪一边,哪敢禁止。毕龙领众兵把个官驿翻了个便,也没见着世子半根毫毛。
再说都城当中,保卫官驿那几名便衣校尉,回暗访卫交差以后,便回家歇息去了,想是看了几日,虽是轮番看管,但确是吵嘴倒置,饮食无常,却也累坏了这般喽啰。满腹牢骚,不敢在公堂之上宣泄,也只回家和娘子骂骂解恨。
毕龙说罢,回身便走。童善豹便命仆人送客,本身扭身进了内厅去了。
方到下午,毕龙歇息舒坦,便又来到暗访卫,见那几个便衣校尉,已戴好无翅乌纱,穿好绵衣,系上柳春刀,悠哉悠哉上堂去了。毕龙心中悄悄奇特,心机这两班之人怎得全都返来了。才叫李平分得两班,务必严加看管。莫非全伙换了人选?便唤来一人,想问个启事。
毕龙道:“那世子虽说浪荡之人,但毕竟幼年,血气方刚,身边又有仆人七八人,你想那镇抚使一人,如何强行带走如此之多人?国老便不觉其有诈么?”
毕龙先亮出腰牌,道:“此事讨扰,确是有了公事,还望国老包涵。”
本来这几是,童国老确是有些鼻疾,但不甚严峻。不知这太医胡文可怎得晓得了。一日下朝,刚过崇威门,恰好偶遇此人,与童国老闲谈几句,便扯到这鼻疾上来。便死力保举自家所研制药物“通气烟”,尽是薄荷精油,刺激经脉收缩而使鼻窦畅达,且止通得一个时候。用则通,不消例愈烈,不是治本之药。童国老早知其人惯用此法凑趣朝中权贵,对其本是极度鄙弃。但童善豹何许人也?哪能无端获咎小人。那胡文可见其不厌,顿时从怀中取出一鼻烟壶,早已装好“通气烟”,恭敬奉上。童国老也便“笑纳”了,但回家以后,弃在桌上,知其不治本之药故也没用得一次。